些良莠不齐,也不容易管束,毕竟范庆丞总不可能老是往女眷的地方跑。以前自己尚未大婚的时候,还可以让范庆丞经常出入内院,现在看来,是该好好挑一个管事的仆妇了。想到四女之间可能存在的暗沟,他深深叹了口气,这个人选还是在外边挑好了。否则到时有人不服气,再使些绊子,事情就不是普通的麻烦。谨慎,现在连自己府里的家事都要谨慎,实在是烦透了。
风无言听着亲信的禀报,脸色一连数变。短短几年功夫,风无痕已经成长得让他不认识了。小杨的计策本来并无任何疏漏,可是冥绝的异常举动已是可疑,风无痕居然还轻而易举地安抚了那个焦躁易怒的左晋焕,让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立储的事自己如今已是占了下风,往日信誓旦旦的那些盟友如今都改换门庭,想在风无痕那里打开突破口看来也是不容易。自己乃是皇子中堂堂的最年长者,竟然沦落到现今的地步,想想也觉得不忿。
“殿下还在猜皇上的打算?”慕容天方见那报信人退去,方才出言问道。
慕容天方乃是世间有名的大儒,连皇帝也对其极为礼敬,四季一向有鲜果衣食馈赠,呆在风无言府邸期间,不时还有其他恩赏。然而只有风无言知道这位先生对于朝政也有所见识,因此一直维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在府中的地位也是超然。那次师京奇得罪了此人后,立刻被逐出了王府,也正是犯了风无言的忌讳。
“天威难测,帝心似谜啊!”风无言长叹一声,已是满脸愁色,“本王真是不明白放着长者不立,那些朝臣们反倒是在几个小的身上作文章,实在是居心叵测。就连老七本王也是弄不明白,无惜那个小子不咸不淡的,什么才干都看不出来。就为了一个同父同母的弟弟,他就真的甘心作一个辅臣?”风无痕的抱怨正是他心底最深的疑惑,即便这个老七曾发誓无意储位,父皇也不应如此信任他才是。
“三殿下,您还是没有看清七殿下的用意。”慕容天方摇摇头,眉宇间已是陷入了回忆,“皇上如今身子康健,因此立长还是立幼都是无所谓的事,只要再等几年,所有皇子便都成年了,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操纵储君。再者,十二殿下虽然自幼丧母,但母家不显却是他最大的优势,因为贺家的那位惠妃娘娘至今没有子息,如今正缺一个扶持的目标,这才将他视作了香饽饽。倘若惠妃一旦有孕,自然会将他剔除。殿下又何必为了他而担心,至于十一殿下就无须老夫罗嗦了。”
“说到七殿下,不是老夫倚老卖老,殿下您还真是应该学学他的性子。”慕容天方又补充道,“所谓的甘愿作辅臣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看看他在福建的举动就能明白,若是没有皇上的信任,恐怕姚慕同的那件事就能让他永远无法翻身。不过毕竟后宫中瑜贵妃是最得宠的,换一句话说,如今皇上最属意的确实是十一殿下,否则萧家的势力又怎能掌控六部中的三部?”
风无言诧异地看着这位自己最信任的老人,知道他还未说完,“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慕容先生的意思是让本王继续等?”
“没错,如今的机会不能太过度地争取,只能被动等待。”慕容天方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自嘲的微笑,“合则两利,待八殿下和九殿下回京之后,您不妨去联络一下,这两位都是母家势力不盛的,若是能因为援助则是最好,至不济以后也能借点力量。唉,若不是老夫认为殿下人称贤王,又有人君的才华和气度,也不会贸然参与此事,毕竟是稍有不慎,便得粉身碎骨,实在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风无言听得老人发自内心的感慨,眼中不禁掠过一丝异色。贤王?如今还有朝臣记得当年那个才华横溢的贤王么?说到底就是兰氏家族实在是太过薄弱了,母亲又实在不争气,空有贵妃的位分却无法慑服后宫,成天只知道拈酸吃醋,怪不得父皇这几年难得去绣宁宫。摊上这么一位不知经营之道的母亲,自己实在是背运,若是换了瑜贵妃萧氏,恐怕自己早已被立为储君了。
“慕容先生的话,本王记下了。您也无须太过担忧了,世事无常,本王就不信运气和机会始终在他们那一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定能拣个现成便宜。”他冷冷一笑,脸上又充斥满了那种自信的光辉,“别忘了,本王的背后还有大部分的儒林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