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一把年纪,说不定哪天你不问就安了!”海观羽乐呵呵地说,“倒是从芮嘀咕的不少次,你这个学生他还是很满意的,可惜你是皇子,最多只能算他半个学生,看来他的衣钵还得另找传人才是!”
“父亲!”海从芮狠狠瞪了父亲一眼,“您可是堂堂宰相,怎么在家老是拿我开玩笑,无痕,来,我正好发现一个问题,你跟我到书房来。”他不像父亲对风无痕那么客气,既然是学生,直呼其名也是应当,皇帝也知道他的书呆子习气,因此并不以为忤。
风无痕这下傻了,谁都知道海大公子是书痴,他要是和你论起学问来,三天三夜都难以脱身,自己可是体会过那种难熬的滋味,若是平常还不打紧,一个盹就过去了,可是现在,自己却有事要请教海观羽,哪有功夫听老师唠叨?
“好了,从芮。你那学问不能先缓一缓?”海观羽早知道风无痕的来意,见儿子这么不知情识趣,未免有些着恼,“把七殿下的时间分一点给你父亲不行吗?”
海从芮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但父亲发了话,他这个作儿子的也不得不遵从,临出门前,他还是转过头来怏怏道:“无痕,待父亲这儿的事完结后,你到我的书房来,功课我已经很久没考校你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这小小官员可吃罪不起!”言罢向自己的父亲投去示威性的一睹。
“唉,从芮就是这脾性,这下可好,借着皇上压起我这个作爹的来。”话虽如此,海观羽脸上却尽是欣慰,他并不在乎儿子的官位,官职再高又如何,一个举止失当,葬送锦绣前程的事何其多,儿子其实是大智若愚啊!“七殿下,你来找老夫想必是为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错,无痕愚钝,还请老相爷指点。”此时室内只有他们两人,风无痕一改开始的神采飞扬,疲惫之色尽显无遗,“如今我虽因年纪尚幼,得父皇优容,但长此以往,恐怕日子会很难过。”他一古脑儿地吐出了自己的苦水,其中半真半假,他知道,只要给这个老人一点点意思,他就能够猜出个大概来。
听了风无痕那一段长长的叙述,海观羽随手抓起一旁瓷盘中一个形状奇特的果子,“这种奇果虽好,但若结在路旁,则刚强难屈,人人觊觎;若是长在豪富之家,则养尊处优,柔弱易折;若是长在大片果林中,它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果子,殿下明白了么?”
看着风无痕略有些迷茫的样子,海观羽又继续道:“老夫也不打哑谜了,七殿下为什么不自请出京,暂避锋芒?嘿,您一旦离开,朝廷上下的矛头就要变向了。莫非殿下以为皇上没下决心么?还是认为贵妃娘娘……”
风无痕瞬间睁大了眼睛,“海相爷,无痕将来若有成就,皆是拜您所赐,大恩不言谢,无痕在此谢过了。”说着竟大礼参拜了下去。
海观羽吃了一惊,立刻弯腰将他扶起,“老夫还想将孙女许配给你,自然不能看你在泥潭中愈陷愈深,不过,皇上这几天气性不好,你自己得拣个好机会。”
听了前面一句话,风无痕不禁脸一红,但海观羽后面的话却是正理,他立即正色道:“老相爷放心,无痕省得。”想起自己若是离京,不知多久能归来,他风无痕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若欣小姐那里,还请老相爷转告一声,我就不去告别了,免得多生事端。”他很是清楚,自己这两年和海若欣朝夕相处,一旦去告别,恐怕自己是第一个受不了的。
“放心,老夫自有分寸。”这种事情,风无痕不说,海观羽也不会忘记,孙女可是他的心头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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