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粗壮坚实的手臂想要将套在他喉咙上的生命枷锁给扳开,甚至想要一举将之给撇断,毕竟单从粗细程度上来看,鬼面人隐藏在袖筒之下的消瘦手臂与司机的手臂根本没有可比性。
司机那青筋暴突的如钢筋铁棍般的臂膀看起来就会给人以一种视觉上的强烈震撼,但胜负往往不是以身材魁梧程度来下定论的,要不然岛国那些如肥猪似的相扑选手以及那些肌肉夸张的健美先生们还不得傲视群雄称霸世界?
形似枯骨的身躯内,同样可能洋溢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澎湃力道,譬如一拳将保镖心脏轰碎的那名鬼面人,就身材而言根本就无法与保镖近两米的身高相提并论,但挥拳却能洞石穿金,保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胸骨心脏纷纷一触即碎当场被送下了地狱。
可想而知,司机想要将鬼面人的手从喉咙上掰开,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更何况……鬼面人根本无心与他继续纠缠下去。
先前红色车车窗被司机撞碎而发出的警报声恐怕已经惊动了时幕集团的安保,拖延下去等到那些废物的赶来恐怕又得多费一番功夫,虽然鬼面人根本不在乎自己手中是不是多添几条或者几十条人命,但魁首要他们不要轻举妄徒,魁首的话他们无法不听,他们只能压抑嗜血的本性尽量不多造杀戮。
不等司机继续无谓的顽抗,鬼面人一把扣住他的喉咙,知道他不会束手就擒,另一只手毫无凝滞又旋转而上瞬间发动,两根手指如毒蛇吐信猛虎挥爪,根本不容许司机进行任何反应,由下而上疾如电闪般刺探而上。
“住手!”肖兵见状神色大骇,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下意识从宾利车后冲了出来。
挟制住司机的鬼面人目光朝他瞥了一眼,古井不波的眼眸对肖兵的厉声疾呼不为所动,两指手指毫无停顿,在肖兵的注视下划过森冷狠辣的弧度,在司机的瞳孔深处缓缓发大,随即……如同利剑归鞘,猛地硬生生插入司机的双眼。
司机微微愣神,鬼面人的动作太过迅疾让他根本还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听到肖兵的一声惊呼声,然后整个世界突然变得一片黑暗,手臂的动作也随之凝滞下来。这股怔忡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随即,一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极致痛苦瞬间从双眼处蔓延席卷全身。
司机努力睁大被戳瞎的眼睛,口中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哀嚎,那声音,让人听起来就会情不自禁头皮发麻,汗毛竖立。
鬼面人的双指并没有抽出,依旧插在司机的眼中,两只眼球被刺破,粘稠的红白之物顺着手指与眼睛相接的地方缓缓滴下,在司机的脸上留下两道震撼人心的红色血痕。
口中连绵不断的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似乎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微微暂缓那挖心掏肺的极致痛楚,鬼面人一只手扣着他的喉咙,司机那震耳欲聋的惨烈嚎叫声因为近在耳边所以显得尤为响亮,那股子凄厉也显得更为震骇人心。但他似乎耳聋一般,对几乎可以将耳膜震破的嘶吼声不闻不问,两指“唰”的一声抽回,又让司机的叫声徒然拔高几个声调。此时的大汉双眼露出两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双手虚捂着眼,形象哀嚎都恍如厉鬼。
杀人不过头点地,活生生用手刺瞎人的双眼,这种狠辣的手法也并不罕见,手筋脚筋被人挑断,手指手掌被人砍这些与眼珠被戳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人间惨剧在道上时有发生。肖兵也曾派人砍断过仇家的手脚,但不管如何,审判了别人后,那些站在审判方的人包括他自己总会流露出情绪上的波动,或不忍、或兴奋、或痛快……但像这鬼面人能够做到如此冷淡漠视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这与手段无关,这种冰冷的心性简直是让人发指也让人情不自禁毛骨悚然。鬼面人的目光从他发出惊呼声看了过来后就没有再移开过,从那双直插人心的冷寂眸子,肖兵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情绪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刚才他亲手插破的只是两张白纸,而不是活生生的眼球。
“住手,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与我的手下无关,放开……他。”肖兵深吸一口气,甚至不忍再看手下的凄惨模样。为了保护他一个人,两名手下一个已经惨死而这一个虽然还活着,但此时却正经历着犹如炼狱般的痛苦煎熬,成为瞎子对一个向来心高气傲的男人来说是一种多么残忍巨大的打击?他的下半生想必即使活着也只不过是生不如死。
肖兵的心中弥漫着从来没有过的愧疚,他不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反而可以说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侩子手,但那也是分对象而言,他能眼睛不眨的让自己的敌人付出惨烈的代价,但对于跟随了自己十多年的保镖,他的心实在是无法狠硬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坏人,在穷凶极恶的罪犯,心中都有着一处不为人知的柔弱的角落,即使是港岛人讳莫如深的巨枭肖兵,在面临生死关头,并没有选择两名手下与鬼面人交战的时候单独上车逃跑,反而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对着单手依旧扣住司机喉咙的鬼面人语带恳求道:“放开他,我任由你们处置。”
鬼面人目光定定的盯着肖兵,似乎是在审视着这位港岛大佬,但那空洞的眼神又似乎是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肖兵身上,鬼面人的动作凝滞片刻,似乎是在考虑肖兵的话,但就在肖兵认为对方接受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司机那闻者心惊的凄惨哀嚎声便戛然而止,鬼面单手用力,轻而易举而又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喉咙给一把扭断!
鬼面人脚步挪动闪到一边,司机那魁梧的身躯随之轰然倒地,扭曲的痛苦表情永远凝固在了他的脸上,还有那双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向外人展示着他死前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种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