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物本（上）

了一声尖利女声。

    “Fuck off! You son of bity house， I don’t wanna fug see you again!”（滚出去，你这个小畜生给我滚出去，不想回来就不要再回来）

    高昂的咆哮声，粗鲁的摔门声，低沉的哭声，惊得江祺猛然抬头，发现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店门和原先一样紧闭着，刘澜正盯着手机看也没有说话。

    “澜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江祺高声问道。

    “声音？”刘澜有些困惑，“没有啊，是不是我刚刚发语音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没有声音？

    江祺又低头看了一眼本，难道是他看本看得太投入了？

    不至于吧。

    江祺挠挠头，接着往下看，

    ‘家里几乎没有完整的器具，无论是玻璃制品还是陶瓷制品都不可能完好地在家里保存两天。你的母亲每天只负责歇斯底里地将所有她能看得见的东西一通乱砸，然后将残骸留给年幼的你清理。

    而你能做的，就是每天早上在一片狼藉的家中对母亲问好，独自去厨房寻找还可以吃的食物。

    你有三个哥哥姐姐，他们都逃离了这个扭曲的家庭，只有大姐桑妮偶尔会回来，然后被母亲大骂着赶出家门。

    你无从得知这对互相憎恨对方的离婚夫妻曾经是如何相爱的，你也无法想象母亲年轻时居然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贫民美人。几乎每天你都能听见醉酒的母亲大声咒骂父亲，咒骂他毁了自己的人生，咒骂他是个骗子是个无赖。

    她总是形容憔悴的坐在地上，散着已经失去光泽仿佛一团枯草的头发，毫无形象地猛锤千疮百孔，满是污渍不复洁白的墙壁，任由自己身上沾满蕃茄酱和蛋黄酱，时不时发出尖利的大叫惹来邻居的怒骂。

    疯女人罗拉，大家都这么称呼她。

    相较于精神状况不稳定，常年酗酒，只能靠政府救济金和你父亲支付的抚养费过活的母亲，你的父亲勉强算个正常人。

    他的经济状况不甚良好，经常不能按时支付抚养费。每当你父亲无法支付抚养费的时候，你母亲就会跑到他房子里大喊大叫，每次都要引得周边邻居报警才作罢，然后再把你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你父亲，一直到他支付抚养费才领回来。

    你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破抹布，有需要了拿起来用用，不需要了随手就能扔掉，反正也没人捡，再需要时捡回来就行。

    你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其实你更喜欢和父亲一起居住。虽然你觉得他并不喜欢你，但他至少是个正常人，偶尔也愿意扮演一下父亲的角色，让你感受正常家庭的亲子关系。

    你父亲所住的街区是当地著名的富人街区，那里和你家简直是两个世界。环境优美，街道干净一尘不染，每栋房子都经过精心粉刷，花园里栽种着各家精心培育的植被，晚上甚至还有警察巡逻。这个街区没有哭泣与吼叫，角落里也不会有可疑的针管，马路上没有随意丢弃的空酒瓶，是你儿时最梦寐以求的住所。

    只不过你父亲的房子和这个街区格格不入，他就像一个误入此地不愿离去的流浪汉，住在一个只有30平米的狭窄小屋里，连上厕所都要去两个街区外的免费公厕。

    为了能住在这里，你父亲不得不每天起早贪黑清扫整个街区的地面，他明明可以挑选更轻松的工作，但只有这个工作才能让他住在这个街区。直至今日你也不明白是什么让你父亲如此固执地要住在富人街区，他只是住在这里，没有朝南的大房子，没有花园，甚至没有厨房和厕所，只能每天生活在狭小的堪比垃圾堆的屋子里吃廉价的方便食物。

    你觉得，你父亲可能和你一样，喜欢这里的环境。’

    江祺：……

    喜欢这里的环境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