儡线;几乎不可逆转的心灵控制把这个意志坚定的老人捆绑在尤里的战车上。只有一丁点的挣扎隐藏在最深处,无形的丝线随着时间松动,但远没有到能解脱的地步。
低沉而重复的呢喃让另一位客人失去了耐心。佘宁走上来拍了拍普戈的肩膀,他能体会这种精神分裂般的挣扎,经历过戈尔巴乔夫的自由化运动导致的思想崩坏的人们不计其数,普戈的状况和他们类似。
“从目前的结果上来说,尤里同志做的一切确实有效的挽救了我们的国家。在这一点上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无法反驳,他在波罗的海和乌克兰做的事情让我们免于支离破碎。”佘宁安慰着心灵斗争中的内务部长,“但是,普戈同志,你应该明白,他的做法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那不是共产主义精神,也不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做的。尽管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策划了针对波尔金同志的暗杀……”
“那是唯一的选择,是正确的,自由被粉碎,世界在烈火中重生……”
“……普戈,睁开眼看看现实吧!自由派确实做的很过分,形同绑架市民抵抗作战的方略非常无耻,但是尤里的无差别轰炸又带来了什么?他在不顾一切抹黑我们的党,用我们的名誉和人民的鲜血。波尔金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我相信和他接触的最多的你应该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不,不是的,不可能的。他为国家鞠躬尽瘁……”
“那是个杀人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突破了底线!”克留奇科夫敲打着厚实的桌子,尽其所能的要把普戈从尤里塑造的迷梦中惊醒过来:“看看这些被处决的人们吧,我们不需要第二个斯大林!”
被逮捕的,被枪毙的,被烈火烧毁的,被炸药肢解的。
一幕幕目不忍睹的画面在普戈眼前展开,他僵硬的想要推开,却一步步陷入其中的地狱。明斯克被“清洗”的反对派,维尔纽斯被屠戮的青年军,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无数亡魂,至今仍然暴力事件贫乏的乌克兰地区……
“我不知道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许诺,让你如此死心踏地。清醒过来吧,尤里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个残暴的、野心膨胀的阴谋家!”
“……不……不……不……”
办公室里只有普戈发出机械的否定,理智和情感告诉他,这是事实,但是另一个声音在拼命的鼓动他,劝告他:不,那都是为了苏维埃,为了联盟!
在大义之下的罪行,到底是玷污那面旗帜,还是为了正义不得不发生的悲剧,普戈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也许尤里可以……
他逃避似的向心灵深处那个声音求援。
不要听那些污言秽语,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在拯救这个国家!
“不,那不是拯救,鲍里斯!”双肩被人抓住,身体被人摇晃,“那是毁灭,这样下去他会毁灭所有人!”
他们在害怕,他们在祈求领袖的怜悯,不要怀疑,只有领袖才能拯救苏维埃!
“他不是神,他是个凡人,他只是尤里.马林。谎言、杀戮、阴谋、强权是他的座右铭,他是邪恶的化身,是篡夺人心的魔鬼,不要跟随他的道路,清醒点,你是共产党员,是我们的好同志!”
是个好同志,看看曾经的同志们做了什么?他们几乎葬送几十年的成果,将我们的人民,财产,信仰统统送给美国人和他们的走狗。没有领袖,那么苏共将不复存在!
“鲍里斯,你——”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次谈话。
克格勃主席恼怒的喊叫:“怎么回事,不是说过机密会议么!”
“对不起,长官,不过确实发生了紧急事态,亚纳耶夫总统希望见到你。”
隔着门都能感受到秘书的急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车臣人偷袭莫斯科么!”
“可能比那更糟,长官,国防部发言人公布了最后通牒,要求车臣24小时内投降,否则就要使用‘最后的手段’……”
“最后的……”佘宁和克留奇科夫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一个光头的背影在眼前闪现。“尤里,又是尤里。”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忧心忡忡。
“我想我们没多少时间了,鲍里斯。”克留奇科夫点上支烟,意味深长的给了内务部长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