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画一看他脸上淤青一块,胳膊上也有血迹,像是受了伤,关切地问道:“虞公子,你没事吧,在大殿中我还以为你……”
“你还以为我死了?没有!那一声惨叫,是我夺了一把刀,砍翻了一名杀手,其他人也被我杀死了。他们人多,我没敢贸然冲进去,所以躲在暗处,静待时机,不幸中的万幸,总算逮着机会救出姑娘……”
“原来如此,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可是我说的那些话……”
“嗯,我都听到了,原来你和相爷还有如此恩怨。”
颜如画大惊:“那,我痛骂秦桧,你是否会去找秦桧禀报?”
虞丰年不置可否,既不说告发,也不说不告发,反而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颜如画愈发不安:“我……我也不知道。”
虞丰年问:“如画姑娘,你给我说实话,你如何看待赵昚这个人?”
颜如画沉思不语,许久,似是而非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如今我陪伴在赵昚的身边,他待我越好,我越是不安。那次他点破我的身份,我真想让他一刀将我砍了,那样的话,秦桧也许能念在我为他而死,放过我的妹妹。”
虞丰年依然不置可否,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这么说,你真的痛恨相爷?”
颜如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很无助地望着虞丰年。
她很害怕——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这种感觉,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泄露了重大秘密,你想知道对方的态度,可他脸上没有半点喜怒,完全看不出他的立场。这真让人难受!
虞丰年又问:“你真的痛恨秦桧?”
虞丰年没有再敬称“相爷”,而是直呼其名“秦桧”。
可在颜如画看来,虞丰年似乎在挖坑,要套她的话,用直呼秦桧名字的方式,诱她继续痛骂秦桧。
颜如画更加不敢多言。
虞丰年没有继续盯着这个问题,转问道:“如画姑娘,你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颜如画犹豫了一下,说道:“……颜如玉。”
“秦桧将她关在什么地方?”
“一个庵堂!三圣庵。”
“三圣庵?就是秦桧府邸北边那座庵堂吗?”
“正是。虞公子,你为何问这个?”
“三圣庵中有多少人?”
“大概五十多位女尼!我妹妹也是其中之一。”
“你让你妹妹逃走不就行了?”
颜如画苦笑:“谈何容易?你跟随秦桧,难道三圣庵的事情不晓得吗?”
虞丰年摇头。颜如画不信:“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颜如画说:“秦桧在庵堂中安排禁军,轮班值守,名义上是保护正常的庵堂秩序,实际上是要控制我妹妹等人的自由,里边像我妹妹这样的女孩子还有不少,秦桧严禁他们出入。”
虞丰年很是不解:“奇怪了?秦桧为何要囚禁她们?”
颜如画哼了一声,一狠心,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秦桧卑鄙无耻,这些女子的今天正是我的昨天。我索性都对你说了吧,秦桧豢养了许多年幼的女性,不养在府中,却养在庵堂里,她们大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庵堂里表面吃斋念佛,暗地里秦桧派专人教她们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像培养歌姬一样。
等这些孩子长到十五六岁,秦桧就让他们混入王公贵族的府邸之中,当丫鬟、歌姬,甚至登堂入室,成为那些人的妾室,秦桧借此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通过他们,便能掌控朝中的一切!不仅如此,这座三圣庵还是秦桧攫取财富的法门。”
“攫取财富的法门?一个庵堂怎么攫取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