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她心里头觉得不公平,但这个朝堂的主人依旧是皇帝,作为一个在朝中没有任何官职的人,还是一介女流,云瓷宁根本说不上话。
只能看着凤允喜不自胜地连忙跪拜道:“儿臣领罚。”
这罚也罚完了,自然得赏。尽管今日只见过温与卿一面,皇帝陛下却觉得此人言谈举止甚是不凡,是个可塑之才,便换了一副笑脸看向温与卿道:“温卿,朕已替你处置了偷盗你文章之人,读卿文章,可知卿文采斐然,虽今年会试取消,但朕决定破格赐你官职,不知温卿以为,在何处当职和你心意?”
方才还在心里头替温与卿打抱不平的云瓷宁听到皇帝陛下说这话,默默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做才像话。侧头弯着嘴角拉了拉凤珏的袖子,小声道:“小黄鸡,皇帝陛下要给温与卿官做哎,还让他自己选。”
这是多大的恩赐呐,若换做其他人,说不定皇帝陛下直接赐官,怎会问他的意见?现在面对温与卿,皇帝陛下却十分礼贤下士,想听听温与卿的想法,这说明在皇帝陛下心里,温与卿此人是十分值得以礼相待的。
正当凤珏与云瓷宁都以为温与卿在心中思考到底要做什么官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却发生了,却见温与卿沉声答道:“谢陛下美意,只是草民已无入仕途之意,只想于竹林之中,约三两好友,烹一壶清茶,谈诗作赋,足矣。”
皇帝陛下大惊,原本以为温与卿冲着科考而来,必然有做官入仕的雄心,谁曾想这伙儿他给他官做,温与卿竟不要了。
一直都未曾言语的凤阳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父皇,清容从未涉足官场,怕是不太熟悉,不若父皇做主,替清容择个官职吧。”
一番话既化解了尴尬,又替温与卿保留了做官的机会,按理说温与卿应当感激太子殿下才是,却不想此刻的他如同榆木疙瘩一般,谁说也不管用,还未等皇帝陛下弯起的嘴角放大凝成笑意,温与卿立马道:“多谢太子殿下抬爱,但草民如今当真已无入仕之意,还请陛下成全。”
有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事情,也看破了一些事情,这个被叫做朝堂的地方,被无数读书人称作天堂可以大展拳脚的地方,不适合他温与卿呆。他仅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明白这个道理,得到一个教训,不亏。
“那你想要什么?”皇帝陛下凝眉,以为温与卿是在怪他惩罚何点墨还不够重,“何点墨朕已然处罚,待会儿朕会昭告天下,说这篇文章是你所作,温卿该满意了吧?”
温与卿垂眸,“谢陛下抬爱,草民不需这些,只想让何点墨当着草民的面将他那篇抄来的文章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笔划掉,然后道歉。”
“仅此而已?”皇帝陛下歪了歪头,心道文人的要求可真够奇怪。
却见温与卿重重点了点头,“仅此而已。”
当他不厌其烦地同别人说,何点墨抄袭了自己的文章时,局外人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不想干什么,只想讨回公道,只想让那些剽窃之人给自己一个道歉,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