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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他的父亲是个木匠,在孩子出生时一人做了一颗木珠戴在身上,虽比不得金银玉石珍贵,却蕴含了自己对孩子们的爱,也正是这颗木珠,能够让兄妹二人再次相遇。
可谁想,就是这样一个温馨的小家庭,父母还未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无情的洪水便将一切冲散,留在避灾处的父母因为染上瘟疫双双死去,当年奉召前来查看灾情的兵部侍郎云君成和未过门的妻子皇帝陛下的义妹苏忆兰来到临城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惨烈的景象。
幸而那襁褓中的婴儿还活着,被父母呵护的好好的春兮就这样被带回了云府。
“若是当年没有老爷和夫人,今日我怕是早已成了一缕孤魂,哪里还有同兄长认亲的机会。”淳熙红了眼眶,回想起自己自记事起能够记得的种种,没有将她当做下人看待,姑娘也喜欢同她亲近,本以为姑娘去玉灵山拜师后,自己便会碌碌无为地呆在云府里一辈子,却不想夫人看见自己渴望的眼神后,第二日便替她打包好了行李。
“阿宁这孩子,性子太闹腾,淳熙你呀,好好看着她。”苏忆兰笑眯眯地将行李递给她,“若是南大侠不嫌弃,让他也教教你武功。”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淳熙就这样同临渊坐在回廊的台阶上,细细碎碎地唠叨起了从前的事情,淳熙说一句自己在云府的,临渊便说一句自己在毒仙谷的。
“姑娘五岁之前都挺安静的,就在一个雷雨天,那日的雷可当真大,姑娘那天夜里发高烧,烧的整个脸都通红,大夫说是缓不过来了,急的夫人直哭,我当时还小,又不知如何安慰她,直说,淳熙会一直孝顺夫人的,可夫人哭的更狠了……”
“姑娘吉人有天象,那一天有惊无险,雷声过后,姑娘奇迹般地醒了,而且还活蹦乱跳,夫人高兴的不得了……”
“就从那时姑娘便有些不对劲了吧,公子私下里悄悄说,可能是脑子给烧坏了,可我觉得,姑娘是更聪明了……”
说到这里,淳熙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两人,竟然坐在台阶上唠唠叨叨了这么久还不觉得厌烦,不过淳熙说的最多的都是她家那个姑娘。原本临渊还想问她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时候,却越听越不对劲,淳熙说她一直跟在她家姑娘的身边,那她家姑娘不就是……
坐在石阶上的临渊忽然站起了身,“噗嗤”笑出了声来。
还想再说下去的淳熙见兄长突然起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到了什么不应当说的,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了临渊一眼,“怎么了?”
“孽缘啊,孽缘。”临渊摇了摇头,只说了“孽缘”便笑着离开了,那一瞬间,心中像是有什么放下了一般。
人人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现在看来,可不是这样?七殿下和云家姑娘本就有婚约,大婚当日双双出逃,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凑到了一起,且两个人心里头都存着小心思,想要骗一骗对方。却不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这些旁观者,早已看的透彻。
而此刻被蒙在鼓里的,除了老实的淳熙,便只有那个脑子有坑的小白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