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没见他们咳嗽脑热过。
啊呸呸呸!这种话不能乱说。
盈芳甩了甩洗了手还没擦干的水渍,蹲下身迎接孩子们:“跟姥爷上山接你们爸去了?”
“对!”阳阳小大人似地一本正经汇报,“可惜没接到爸,小潘叔叔说,爸带着金牙进山拜老金,顺便接金毛它们回来过年。”
“娘啊,我也想去看老金,老金孤零零地在山里,好可怜的。”暖暖丫头拽着盈芳的胳膊摇啊晃,撒娇道,“可是姥爷不肯带我们去,说山里危险容易摔着。娘你快跟姥爷说,我们不会摔着的。大不了,大不了我跟姥爷去,哥哥、弟弟就在家待着。姥爷带我一个,肯定不会让我摔着。”
“凭什么!”阳阳不服气地昂着下巴嘟嘴道,“我是哥哥、你是妹妹,要去也是我去。你和弟弟待在家里。”
“不要!我要去拜拜老金,老金很可怜的,我要给它送块肉骨头。”
“我也想老金,老金也想我。不信你问妈,小的时候,老金最喜欢跟我玩了。”
“你说谎!老金最喜欢的明明是我!姥爷说过,男的喜欢女的,男的不喜欢男的,老金是男的,你和弟弟也是男的,只有我是女的,所以老金一定最喜欢我。”
“……”
突然发觉闺女说得好有道理,让她无言以对。
盈芳扶额,无奈地看向跟在三胞胎后头进门的亲爹:“爸,你又给他们说什么了?”
“说啥了?”萧三爷摸着鼻子一脸无辜状。
说实话他也很绝望啊。外孙女不晓得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问得他招架无力,随口扯个理由吧,居然被她当教科书似地记到现在。
“这不能怪我啊,她非要我回答为什么女婿喜欢你、不喜欢小李,我就……”
“你就随口扯了句男人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姜心柔举着锅铲从灶房探出头,“嘿哟萧延武!越来越有能耐了啊,一把年纪,当着外孙、外孙女的面,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这哪儿不正经了?别看这话糙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啊。对不对姥爷的小棉袄?”萧三爷转头笑问外孙女。
“姥爷,我要是回答对,你是不是带我去看老金?”从厨房摸出来的暖暖小公举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问,“福奶奶熬了骨头汤,她答应把大骨头给我,我想拿去给老金吃。上次娘给老金烧了一串纸头折的骨头,我觉得老金不一定喜欢,它最喜欢的肯定是闻起来香喷喷的大骨头。”
童言稚语最真情。
盈芳听得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四年前搬去风景秀丽的美丽山谷颐养天年的老金,最终没有熬过去年冬天,闭着眼在竹子搭建的温暖狗窝里安详地寿终正寝。
作为一条迈入老龄的退役军犬,活到它自个岁数已经很不错了,走之前没有痛苦、也没有遗憾。但孩子们的感情和大人不同,他们的世界里,都是鲜活的彩色,没有灰暗、黑白,也还不晓得“失去”这两个词。
老金的离开,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