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从而不给他转正怎么办?
要不还是算了,反正包裹单不是他送的,论追责也追不到他头上。
“小刘,谢谢你啊,让你一个人顶了半个钟头。”对桌的正式工外出回来了,问他上班第一天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问题。
小刘扯了扯僵硬的脸,挤出一抹笑:“挺好的,而且就半个钟头,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对方放心地坐下来理账。
小刘甩了把汗,暗吁一口气。自以为顺利地经刚刚那件事暗戳戳地瞒了下来。
那厢,盈芳一回到公社,就找书记。
“啥?你的包裹单被人代领了?那会是谁啊?”书记一听,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等等,我开广播问问,谁那么多事!无缘无故替你领了包裹单又不给你。”
片刻后,公社的大喇叭响起书记浑厚的大嗓门:“各位各位,现在播报一则通知,你们谁领了向刚媳妇舒盈芳的包裹单?马上送到公社办公室!或者是你们知道谁领了向刚媳妇舒盈芳的包裹单,请马上到公社办公室汇报……再播报一遍,……”
听到广播,在地里抢收的社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书记是说向刚媳妇的包裹单被谁领了没给她是吗?”
“我听着也是这个意思,说不准是哪个故意冒领的。”
“谁那么蠢冒领包裹单啊,没向刚家的户口簿又领不了包裹,有屁用!”
“有些人没领过包裹,不晓得要带户口簿啊。”
“那倒也是……”
公社办公室,书记播出广播后,过了一个钟头,都没见谁来还包裹单。
盈芳皱了皱眉。到底会是谁呢?领了又不给她,是好心办坏事还是故意不给她?
萧三爷嗤声冷笑:“看来是有人恶意冒领了。”
书记忙说:“您别着急,咱们公社会写字的人一塌刮子没几个,他们的字我基本都能认出来。明儿一早我去邮局,看看是谁签的字,一准把这人揪出来。”
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盈芳谢过书记,拽着她爹回家去了。
社长当着萧三爷的面大气不敢出,人走后吹胡子瞪眼:“他奶奶的!连军属的包裹单都敢冒领,活腻味了!”
“你说说咱们公社除了上学的那几个兔崽子,有几个会写字的?把他们找来,让他们给我写字,明儿我带着上邮局核对去。”书记凝眉问。
社长翻了个白眼:“要这么做你早干嘛去了?大喇叭都通知三遍了,现在再叫他们来写字,岂不是打草惊蛇?”
书记一愣:“也是,那你说咋办?”
社长得意洋洋,心说嘿呀这小老头居然也有向老子讨主意的一天。
“依我说,把那天子送信的邮递员找来,让他指认哪个家伙领的不就行了?”
“这哪是什么好主意。咱公社人口再少,也有百来户,你让邮递员挨家挨户辨认,这不耽误他送信么。”
“那也是他自找的。”社长没好气地说,“谁让他不送到公社来?”
书记仔细一琢磨,也对!以往的信件都是送到公社的,再由公社干部捎到社员家或是大喇叭喊一声,让社员自个上公社拿。这次着实有半个多月没见邮递员上门了,之前以为是农忙了没往他们公社送信又或者是没他们公社的信,眼下看来并不是,而是邮递员偷懒,没到公社就让人签字代领了。
“行!就照你说的办!”
第二天,书记揣着介绍信跑了趟邮局,找邮局领导如实反映了这个情况。
碰巧,县委干部来邮局视察工作,听到“雁栖公社”四字,心里倏地一紧——那不是老首长眼下居住的地方吗?
上头几次三番来电话叮嘱他们好生照顾,可这位退下来的老首长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拨给他的房子平时不住人倒也罢了,可给一辆车住是几个意思?他本人却颠颠地跑去了江北的雁栖公社——据说是他孙女婿家。
以至于,“雁栖公社”这个从前默默无闻的贫穷小公社,如今深刻地印在了县委班子这帮人的心里。听到这四个字就起条件反应:“雁栖公社怎么了?”
县委干部一插手,邮局就算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没辙。
遮羞布一摊开,气得该干部头冒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