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正要上桥,头上飘下一片草叶子,顺手一撩,把叶子揉成团扔进了河里。
没成想,眼前一晃,好似有道影子张开一面网似要捕她。
舒彩云慌忙后退,面前的影子骤然缩小,变成了一只猩红色的甲壳虫,冲她脚脖子咬了一口,疼得她差点掉河里去。
抬脚想把虫子灭了,可那该死的虫子仿佛浑身上下长满眼睛似的,她踩东、它躲西,她踩西、它躲东,不知不觉把岸边人家开垦的自留地踩得一塌糊涂。
开年后撒下的白菜种子才刚长成秧苗,几脚下去,就被踩了个稀巴碎。
小金隐在暗处,冷凝的蛇眼懒懒地眯着,朝天吐了吐蛇信。
这个女的它认识,曾经伙同舒家老太婆欺负过盈芳,完了还冒充盈芳占萧家人的便宜,要不是无意当中被拆穿,兴许这会儿还在海城市里滋润地享受工人阶级的好待遇呢。
金橘百无聊赖地趴在一盆岸边人家的洗衣台上,翻着白眼吐槽:既然这么讨厌,干啥不飞上去咬一口,直接送人去见阎王,一了百了多干脆。
金大王鄙夷地瞥它一眼:果然是蠢猫!一点不了解人类的思想。这个村的人对“蛇”的存在已成惊弓之鸟了,掉河里淹死都比被咬死更容易让人接受。再说,今天是三胞胎办满月的喜日子,见血多不吉利。
喵大爷炸毛:特喵的!死蛇!别以为你道行比我高,就能肆意骂本大爷了,大爷要豁出去和你干一架,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呢!还有,方才那株幻影草还是本大爷摘来的呢,跑遍整座雁栖山脉才找到这么小一株,还没捂热呢就被你用掉了一片叶子,有本事还给本大爷!
金大王蛇目幽幽地转回头。好吧,看在幻影草的份上,暂且不和这只蠢猫斗了。
一猫一蛇一明一暗地藏身于岸边人家门前,像看傻子似地看舒彩云尖叫着胡乱蹦跶。
燕子领着二狗子一帮孩子跑来看究竟的时候,舒彩云已经把岸前一长溜自留地踩得没眼看了。大致数了数,好家伙,起码得罪了四五户人家。
“燕子姐姐,宝贵他姐是不是疯了啊?怎么老在地上踩,白菜秧子都被她踩烂了。幸好不是我家的,要不然我娘指定发狂。”
“我娘也是。”
“我娘也是。”
“我奶说不定会拿着笤帚追杀踩烂菜地的人。”
“……”
舒宝贵吓抖抖地从弄堂口探出头:“狗、狗子哥,俺姐她是不是中邪了啊?俺要回去告诉阿奶。”
说完,拔腿往家跑。
二狗子几个也撒丫子跑去找大人通风报信。
“宝贵他姐把岸前的菜地踩烂了——”
免得大人以为是他们小孩子踩的。这种冤枉官司打死都不吃。
舒彩云蹦跶了一阵,直到一阵冷风袭来,灌进她棉袄领子,冻得她一哆嗦,人随之清醒不少。
低头一看,咦,咋跑岸边来了?棉鞋蹭了好多泥,脏得她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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