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夏侯云准备从天马背上跳到白马背上,上百匹野马奔腾,稍有差错,便是骨断筋折肚破肠流一命呜呼。穆雪不觉屏了气。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云真往白马背上跳,白马猛的一窜,夏侯云便错了后,落在马的后腰上,白马立即疯狂腾跳旋转,坐不住的夏侯云被甩得落下马,在往下掉落的瞬间,夏侯云抓住了白马的背鬃,白马疼得仰头长嘶,拖着滑落马背的夏侯云狂奔。
穆雪双腿一夹,追月撒开四蹄,向白马追去。一边追,一边摘下弩弓,扣箭上弦。就在这时,她看到夏侯云翻身而起,趴在马背上,紧紧抱着马颈,任凭白马又跳又跑,一人一马较着劲。穆雪松了口气,勒住追月。
竟有半个多时辰,穆雪才见白马奔驰而来,鬓毛飞飘,四蹄腾起,势欲凌空,在阳光的照耀下,像——银色的旋风,耀眼的电光!马背上的夏侯云,一身玄色衣袍,英姿矫健,气势龙腾虎跃!穆雪看着他越来越近,忽然有一种他不再需要她的感觉,便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夏侯云驰得近了,招手笑道:“你看,它服了!丫头,就叫它追风,好不好?”
追风?追风,追月,风月。
穆雪微微脸红,道:“叫闪电吧,我看它跑起来,就像一道电光。”
“闪电?好吧,就叫闪电。”夏侯云撇撇嘴,拍拍马脖子,笑道,“好小子,记着你的名字,闪电。”回头笑,“丫头,换给你,要吗?”
穆雪急忙摇头:“我有追月。”
开玩笑,不知道他们的规矩,收下也就收下,知道了还收下就不合宜了。再说,当时他说送马,可没说送他猎的马,不过是她瞧追月被鞭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肯屈服,开口索要的,与他们的规矩无关。
一行人驰过雪野,烟霞山庄就在山峰的另一边。
风中,传来隐约的歌声:
“盘龙山是一座冰雪的摇篮,摇篮里养育着牧马人的祖先,相传魔鬼赶走了美丽的仙女,锦江水里沉淀着无边的苦难。盘龙山是一座冰雪的摇篮,摇篮里养育着牧马人的祖先,仙女终于战胜了凶狠的魔鬼,锦江水里涌起了欢乐的波澜……”
夏侯云勒马,倾听那一唱三唏嘘的歌声,眸光闪了闪,举目望去,山脚下立着一座孤伶伶的帐篷,帐篷门口有人在捻羊毛。夏侯云一拨马头,向帐篷驰去。
穆雪让追月放缓脚步,跟在后面。
捻羊毛的人听到马蹄声,抬起头来看向马上的人,小小的脸庞闪过狂喜,张张嘴想喊,却没喊出来。
夏侯云下了马。
从帐篷里走出来一人。
穆雪暗暗吃惊,在这荒山野岭,竟有如此英俊的少年,看起来年约十七八岁,瘦瘦高高的,更让她吃惊的是这少年的眉眼,隐有两三分夏侯云的影子。而那个捻羊毛的少女,十三四岁,面容清秀异常。
“桓嘉?”夏侯云喊了一声,“你们兄妹,怎么到了这儿?”
英俊少年桓嘉先是一喜,随即淡下来,从帐篷里提出一个水罐,道:“我们本是流浪牧人,到哪儿都有可能。”
夏侯云:“你们兄妹到了龙城,那为什么不进城去找我?”
桓嘉抱起一捆干草往羊圈走。
“我和哥哥,去过了。”少女抬眼帘看一眼夏侯云,又低下头,扭着衣摆,怯生生道,“哥哥带我去过了。”
夏侯云看着桓嘉抓一把干草喂拴在一旁的马,转过身问桓香:“去过了?什么时候?桓香,怎么回事?”
“阿香,羊毛捻好了吗,砍柴去,娘挨不得冻。”羊圈那边的桓嘉冷冷喊道。
桓香瞟了桓嘉一眼,垂着头,脚尖蹭脚尖:“一个月前,娘亲的病发得厉害,我害怕,实在没办法了,哥哥和我就带着玉珮去燕家。燕家人说,说……说不认识那个玉珮,还说我们是贼,夺走那个玉珮,还要打哥哥,要送我们见官。”
夏侯云眉头一挑:“你们确认是去的燕家?”
桓香飞快地抬头,又低头,嚅嚅道:“龙城有几个燕家吗?我们找错了?我就跟哥哥说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夏侯云:“你们见到的燕家人,是哪一个?”
“燕家,燕家没让我们进门。”桓香眼圈红红的,眼光向端坐马上的穆雪和红蔷紫蔷睃。
夏侯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块福纹碧玉珮,是外祖父出征古山前亲手雕的,他和燕明哲、燕明睿、燕明芷四人,一人一块,燕家谁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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