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出当断则断的敏锐果决,消大乱于无形。
结果令寰王不敢相信,他那个窝囊的长子,很可能拐了穆家嫡女!对北夏来说,南秦穆岐可是神魔的存在,不可战胜。他败给了穆岐,损兵折将,丧权失土,可谓一生之恨。他迫不及待地想让蠢儿子把穆家女捏扁了搓圆了,想让穆家女为他的蠢儿子生儿子,待上天入地以后见着穆岐,冲他叉腰跺脚大笑,看他一脸臭样,哈哈,人生圆满了。
人算总有不如意。
寰王静静注视夏侯云,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冰寒得不似真人,俊美得也不似真人,寰王忽然怀疑踯躅起来。还记得这个蠢儿子,为穆家女,嘲笑他是“漂亮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老男人”,相比其他三子,长子的样貌最好,与他有七八分相像,可是,蠢儿子什么时候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了?那一身冰寒之气,从骨子里透出来,空气都透着寒气,怪道那几个年轻人离他两丈远,怕冻着吧。
还有,那些身穿银白色衣衫的骑兵,就是蠢儿子和穆家女一起练出来的新军?
远处山脚下堆积的金衣骑士死尸,头断,肢残,令人心胆俱寒!
蔚蓝色的天空,苍穹如洗,白云飘浮,巍峨的西波尔山在绚丽的夕阳下投出巨大的阴影。
寰王挑挑眉,看宋丞相:“寡人很想要金矿,怎么办?”
宋丞相拈须:“父母在堂,子无私产,大王想要,直接向太子殿下要。”
“万里江山都是寡人的,何在于一个金矿。老东西,既来之,则安之,怎么着也得看一眼那人见人爱的金子。”寰王大笑,马鞭一指乔飞,“你是乔家六郎君吧,不是说游历去了么?”
乔飞抱刀行礼,憨憨一笑:“回大王的话,臣以为,游历不如跟着太子殿下。”
乔太尉狠狠挖一眼乔飞:“回家跟你算帐!”
乔飞摸摸大脑袋:“儿子现在有军职,不能擅离职守。”
乔太尉:“你个憨货,还军职,丢人现眼不够的!”
夏侯云冷冷地瞥一眼乔太尉,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急着打草惊蛇。宋丞相追到了金袍人的老窝,却没查到乔家与金袍人的蛛丝马迹,但是,金袍人要夺王位,收买朝臣势在必行,乔太尉掌国之兵事,乔家首当其冲,是乔家藏得太深,还是乔家并无不妥?
乔飞偷出来的金元宝,有可能是有人借乔家库房做个中转。金袍人在龙城活动,金矿之金难免在集市流通,流到桑刚手里,做个金牡丹发簪,也有可能。
然,乔太尉和桑廷尉,从老北夏王到宪王、寰王,可谓三朝元老,宪王之子比寰王之子更名正言顺。金袍人当真收买了桑乔两家,朝局可就严峻了。
太尉一职,举足轻重,疑人不用,能换谁来呢?
寰王笑道:“大郎,你给乔六郎封了个什么官?”
夏侯云一指凛肃的铁鹰骑:“那就是龙城口口相传的新军,号铁鹰骑,”再指身后的特战队,微微迟疑,道,“这是斥候营,号黑鹰。燕明睿、徐树林、唐越、乔飞,四个人都是通过考核竞争当上的都尉,各领三千骑。”
寰王:“老东西,你瞧这各领三千骑的都尉,算得几品?”
宋丞相:“武将的职品,乔太尉更熟。”
乔太尉:“辖千骑为校尉,官六品,辖五千骑为都尉,官五品。”
寰王:“那就五品都尉吧,鸾城大会以后,拨八千人马补齐。”
四人谢礼。
御卫军开始就地宿营,埋锅造饭,炊烟袅袅升起。铁鹰骑依然肃立,马无嘶声人不语,一片凛然。
寰王兴致很高,要进矿洞查看,宋丞相和乔太尉相陪左右,金甲卫点燃火把,跟在后面,夏侯云让徐树林和乔飞带路。
暮霭苍茫,火把迤逦山林之中,有流水声潺潺入耳。
马匹散在山脚下的草地上,一匹金鞍玉韂的枣红马低着头吃草。那是寰王的坐骑,放马的老内侍坐在一棵歪脖树下,耷拉着脑袋好像睡着了。
归林的鸟,一群群从空中飞过。
夏侯云跃马来到铁鹰骑前,马鞭一指,点三列出阵。三十六名士兵神色肃冷。夏侯云扬鞭,催动追月急驰,三十六名士兵纵马紧随其后。呼喝声惊起一群大雁扑楞乱飞。
夏侯云弯弓搭箭,弓开如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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