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术人员还在清理现场,现场的空气全是消毒水和血腥的味道,蒋介石快步走向伤员:“我非常抱歉,您能够看到我的内疚,顾问先生,我无法表达我的内疚……”法肯豪森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激动,相反他很平静,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蒋介石制止了……
医护人员很快退出去了,新换的病房很整洁,已经有人事先把一束百合花插在花瓶里了,花香竟然很浓郁。蒋介石一只手下意识地轻抚着百合花,法肯豪森则靠在垫高的枕头上等待着中国元首的发言。
良久,蒋介石终于正面看向了法肯豪森:“很抱歉,您知道我不可能枪毙他,甚至不会公开惩办他……”他吞了口口水,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能理解,蒋委员长,我真的能理解……”法肯豪森脸上竟然泛起一丝微笑:“假如一个中国人出了个馊主意,让莱茵河淹死了那么多德国人,我也会找他拼命;我能理解……”
蒋介石舒了口气,心中暗暗骂着:“娘希匹,你个曹小民命真好,摊上个大度的法肯豪森,要是人家揪着你不放……哼哼,不狠狠教训你一下不行,也太匪气了!
“我的手下递上来了一份报告,说是你们在争论中德军队的格斗术,后来起来比武了,是这样吗?好像是谁踢到腰间的佩枪了?”蒋介石脸上也缓和了些。
“是的,差不多这样子,但是我记得中国格斗术没打赢我……”法肯豪森眨了一下眼。
这是最好的结果,否则要是传出去中国军队军营斗殴,曹小民枪伤法肯豪森这乱子就大了。军队里还好说,可怎么向记者解释呢?他们为什么动手呢?……
“谢谢你,将军!”蒋介石一个立正,向法肯豪森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请将军安心养伤,我还要去处理一些内务,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蒋介石转身走出了病房。
何应钦没想到曹小民会在夜里到了军政部,他还没离开办公室;当他知道曹小民的来意后当场石化,曹小民竟然枪伤了法肯豪森来自首,这却如何是好!?
军政部也没有可以羁押曹小民的牢房,何应钦只好让曹小民呆在自己的会客厅,一坐就是一晚上,就像他也成了同犯一样。
天差不多亮了,终于蒋介石的电话到了,蒋介石在电话里简直就是在咆哮,他的话连故意不走上前的曹小民也听得清清楚楚:“……什么!?你让他呆在会客室!?娘希匹,他是你客人吗!?赶紧,把你那最臭最烂的牢房腾出来,把那个家伙扔进去!……”何应钦无奈地望向曹小民。
曹小民的牢房很干净,新的凉席,还有枕头和薄被单,也是新的;通风也不错,一处小窗口可以透进来自然光。他也不是被扔进来的,四个卫兵很客气跟着他把他送进来,卫兵们在离开前还向他敬了军礼。
“舅舅,这落难风凰不如鸡,怎么那些卫兵还对他那么客气?”目送走了卫兵,一个牢子问他的长官,那个专门管临时羁押军官牢房的胖子:“上头不是说找一间最臭最烂的牢房吗?舅舅你挑的可是雅间啊……”
“笨蛋!我那么精明的老婆怎么有你这样的外甥?你妈没长脑子啊?”胖子骂道:“要是真要最臭最烂的牢房,干嘛说等一会人才送到?干嘛告诉我们关的是谁?你想熏着委员长吗?……”
“熏着委员长?……”那个笨头笨脑的牢子摸着脑袋……
“你信不信,三天之内委员长会大驾光临!”胖子有点得瑟:“你看着吧,你舅舅坐这个位置坐老了,哪些人关进来出不去,哪些人进来了两天出去更光鲜一看就明白……对了,你马上出去问问曹将军守在门口的几个近卫,问问他们将军喜欢抽什么烟、喝什么酒,吃什么菜……”
“对啊!”那个牢子两眼放出一道光,“喀”的一声一个指关节磕在他脑门上……
“找死啊!就是让你问,你他娘的要敢收一个钱老子剥了你的皮!”胖子骂道:“谁的钱你也敢要啊?这问好了记清了回来……算了,还是老子自己跑一趟,让你办事不放心!记着,以后咱们就天天好酒好肉给人家伺候着……”
曹小民穿上军装以来第一次蹲班房了,他发现在民国坐牢原来很舒适……
……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