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摆摆手,打断了有些小激动的虞翻。孔融是少年成名的神童,虽然嘴太臭,但是做学问那是没话说的,不管是什么学问,他都拿得起来,而且研究颇精,可谓是年轻一代通儒。至于郑玄郑康成,那更是不用说,他是老一代通儒马融的弟子,是卢植的师弟,在学问上比卢植还要精深,当年学成出师,马融就说,吾道东矣,以郑玄为自己的学业衣钵继承人,眼下是无可非议的学术领袖。虞翻在易学上的造诣能得到他们的认可,那当然不会差。
可是在刘修看来,那些学问再精通,也不过是书面文章。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和乌托邦一样,构想得再合理,再完美,可是一碰到现实就会露出原形,又有什么意义?
从本质上来说,刘修不反对学问,但是他极端反对这种在纸堆里打滚的学问。《易经》号称中华文明的源头,可惜几千年后还是一门玄学,大师们层出不穷,但是要想出风头,还得拉上莱布尼兹这个洋鬼子做招牌,大言不惭的说二进制的思维来源于易经,可是在莱布尼兹之前,出了那么多的易学大师,也没见哪个提出二进制来。
“将军,易道广大,无所不包。圣人制器,也是依据易象,不可轻视啊。”虞翻见刘修一脸的不屑,既有些生气,又有些沮丧。如果换了旁人,只怕虞翻此刻已经喷了他一脸的唾沫,可是眼前是刘修。不仅是虞家数百年来等候的主人,还是仅仅用了十四年就创下了一番事业的奇才,他再狂傲,也不敢太放肆,只好尽力劝说。知道刘修喜欢工商,特地点出易学的这个大功用。
“我虽然不研究易学,可是你说的那什么易相制器我大致也知道一点。那我问你。你既然精研《易》,连孔文举和郑康成都难不倒你,你能根据易相造一个东西出来。让我能飞上天吗?”
虞翻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道:“人又不是鸟,怎么可能飞上天?”
“笨了吧?”刘修嗤的笑了一声:“过两天我引你去见黄承彦。你就知道人虽然不是鸟,却可以上天的。”
“那他造出来没有?”
“目前还没有,眼下他造出来的木鸟,只能在天上飞上一盏茶的功夫,和公输班的木鸟相比,还差得太远,更谈不上能带人飞上天的。不过,他毕竟在一步步的向前走,也许一百年,也许两百年。他肯定能上天,而你……”刘修摇了摇头:“你再研究四百年的《易》,你还是只能在地上看着。”
“且。”虞翻不服气的暗自哼了一声,声音很低,不过以刘修的灵敏听觉。这其实等于不加掩饰了。
“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刘修不紧不慢的说道:“喝过酒吗,就是那种烈酒。”
“喝过。”虞翻点点头,好奇的看着刘修。
“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虞翻摇摇头,烈酒的作坊都是保密的,谁都想打听。可是谁也打听不到。
“其实很简单,普通的酒之所以不够烈,不过是因为里面的水太多。把里面的水去掉一些,酒就会变得更烈。酒和水浑然无别,怎么去呢?”
“怎么去呢?”虞翻下意识的跟了一句。
“《易》经上有办法吗?”刘修反问道。虞翻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窘迫的摇了摇头。
“蒸!”刘修把蒸馏酒的制法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同时解说了一下原理,虞翻听得入神,又有些不敢相信那些卖得疯狂的烈酒居然就是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做出来的,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精通《易》,可是这么简单的办法,你不会,那些所谓的易学大师也不会。而那些造出这些酒来的人,有很多都不识字,更谈不上什么易学,你觉得这易象制器真靠得住?”刘修轻蔑的摆摆手:“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些书生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什么圣人依易象而制器,我不敢说肯定是胡说,但至少目前来说,就连书生们都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照这么说,《易》就没有用了?”
“当然不能这么说。不过,你现在的层次不够,告诉你,你也理解不了。等有空,我再慢慢给你启蒙吧。”刘修站起身,看看岸上,“鱼汤该好了,我们回去喝酒吧,鱼汤冷了可不如热的好喝。”他转过头,又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鱼汤冷了,会特别的腥吗?”
虞翻窘迫不堪,刘修仰头大笑,讥诮之意不加掩饰。虞翻叹了一口气,主动走过去握紧船桨,调转船头,向岸上划去。
……
袁绍的大帐里一片死寂,袁绍面色灰败,郭图、张邈和韩馥低着脑袋,无地自容,审配沉着脸冥思苦想。他们都在为黯淡的前景而忧心冲冲。曹操和刘修翻脸的事既然是个圈套,那刘修把他们诱到这里来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接下来,他们就要面对一个重大的考验:刘修的十八万大军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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