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天子,可是除了最开始的光武、孝明、孝章三位天子之后,其后几个皇帝大多是弱年登基,大权便落在了太后手中,先后有马窦邓梁几个太后临朝听政。太后是女人,不可能直接掌握朝政,只能倚靠外家,外戚便成了大汉最大的威胁,其中最嚣张的莫过于大将军梁冀,据说质帝就是因为说了他一句“跋扈将军”就被他毒杀了。他执政二十多年,可以说是威行天下,就是一个没有天子名号的天子,直到孝桓皇帝借助宦官之力,这才一举剪除了他。
然而对于大汉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外戚的势力虽然一时被压制住了,但为祸更烈的宦官却从此登上朝堂,成为另一个危及大汉根基的祸根。从孝桓皇帝一日封五侯到现在十二常侍把握朝政,大汉的朝堂就是阉竖把持的朝堂,一旦惹怒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掀起狂风暴雨。
这其中最显著的就是两次党锢,这两次党锢几乎把大汉的元气摧残一尽,最近一次是当今陛下登基后的第二年,中常侍侯览诬陷前司空虞放、长乐少府李膺、太仆杜密等人为钩党,天子下诏州郡大举钩党,几乎把天下豪杰及有名的士人一网打尽。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被终生禁锢,有的人则逃出塞去,其中途经幽州的党人不在少数。
这些人中当然有沽名钓誉之辈,但也不少有真才实学的干才,他们之中肯定有对大汉失去了信心,从此投靠鲜卑人的,他们有一身本事,满心想为大汉出力,现在却被大汉打成了党人,难免有人会生怨心,再说到了草原上之后又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为了生存也好,为了报仇也好,为胡人出谋划策都是可能的事。
“大汉这是居高楼而自折其柱。”温恢最后下了一句结语,看着刘修,眼神中既有担心,又有哀伤。
刘修阴着脸,眉头轻轻皱起,想了好半天,忽然问了一句:“外戚也就罢了,可是那些阉竖大多是些没什么学问的人,怎么全天下的能人都搞不过几个阉竖?”
温恢愕然,最后苦笑了一声,他觉得和刘修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阉竖是没什么学问,可是他们靠着天子的,天子少年登基,他懂什么?还不是阉竖说什么便是什么,朝中的大臣是有本事,可是天子诏书一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根子还在天子身上?”刘修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还用说。”温恢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刘修和他辩论的时候口若悬河,怎么在这个问题上这么白痴?
“可我怎么听说,当初孝文皇帝时,丞相要杀他的宠臣,连孝文皇帝也拿丞相没办法?”
“此一时,彼一时也。”温恢都没兴趣和他再说下去了:“孝武皇帝独尊儒术之后,便立尚书台以收丞相之权,三公位尊权轻,只是虚名而已,哪里还有孝文皇帝时的威严。”
“原来如此啊。”刘修没心没肺的笑了,他不管温恢的脸色变得多难看,自顾自的说道:“我还是觉得,那么多自称满腹经纶的名士、大儒被几个阉竖收拾了,也不完全是没有道理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温恢按捺不住火气,轻轻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案几。
“我是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读傻了。”刘修向前凑了凑,戏谑的笑道:“读了一辈子书,最后被几个阉竖折腾成这样,只能说明一句话。”
“什么话?”
“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刘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