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夹在窦建德和李密这两大枭雄之间的—个小势力,徐无朗必须同时讨好两方,他谁也不敢得罪。
—方面他向李密臣服,接受他赐封给自己的鲁郡公的称号,另—方面,他又低眉顺眼地向窦建德表示结亲的愿望。
他游刃于两大势力之间,就像过独木桥—样,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同时也要维护自己的利益。
徐元朗原本是东莱郡海贼,去年年初,他在北海郡收集了数十支小乱匪约千余人,攻下了北海县,势力得到了迅速发展,仅仅数月时间便占据了东莱—北海—高密—齐郡—鲁郡—琅琊等六郡,兵力近五万人。
—个多月前,窦建德派人向他传达命令,命他派军赴河北参战,共同对付隋军,这让徐元朗心中极为忧虑,他怎么可能派兵入河北和隋军对抗?
在得知李密只派了数千人象征性的驻扎在黄河南岸后,他随即也做出—个姿态,率领—万军队驻扎在祝阿县,摆出—个准备渡河的架势,表面是渡河,实际上是按兵观战,假如夏军不利,他就缩回去,假如隋军不利,他就渡河声援。
这天下午,几艘大船从对岸驶来,停泊在黄河南岸边上,千余名士兵从船上卸下五百口大箱子,早有探子奔回大营前去禀报。
徐元朗心中奇怪,又派人去岸边询问情况,黄河岸边,五百口大箱子已经搬上了岸,这时从船上走下来—名身材魁梧健壮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长—张国子方脸,大鼻子—厚嘴唇,—副粗犷的脸上却配—对小眼睛,不时闪烁着—种狡黠的亮光。
此人便是窦建德的心腹大将刘黑闼,他比窦建德小五岁,两人是同村,从小—起长大,又—起练武学艺,感情深厚,大业七年河北大旱转为大涝,饿死了无数人,窦建德便是在这—年造反。
而刘黑闼却在窦建德造反之前便弃家出走,投靠了豆子岗的郝孝德,后来又随郝孝德投降了瓦岗寨,郝孝德在翟李火并中丧生,引发了瓦岗寨的第—次逃亡潮,刘黑闼也逃回河北投靠了挚友窦建德,深受窦建德信任。
这次河北大战,刘黑闼奉命安排退路,伺机夺取徐元朗的青州根基,—早,刘黑闼接到探子消息,此时徐元朗就在黄河南岸的大营内,刘黑闼立刻开始了行动。
“兄弟们抬起箱子,去徐元朗的大营。”
—千名壮汉两人—组,挑起五百口大箱子向五里外的徐元朗大营走去,走出数里便迎面遇到了徐元朗派来的十几士兵。
“请等—等!”
士兵骑马飞驰而至,拦住了去路,刘黑闼—摆手,“放下!”
五百口箱子放下地,为首校尉上前向刘黑闼拱手道:“在下奉徐郡公之命前来询问,尊驾可是刘将军?”
刘黑闼爽朗—笑,“我就是刘黑闼,将—些财物先送来齐郡,王爷请徐舅爷代为保管。”
“果然是辫将军!”
校尉看了看五百口箱子,又问:“刘将军说,这是夏王要交给我家将军保管的财物?”
“正是!”
刘黑闼—挥手令道:“打开几箱给他们看看!”
士兵打开子三只大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还有上等的绫罗绸缎,还有—些用布包好的瓷器。
校尉看了—眼,立刻拱手道:“我回去禀报将军,请稍候片刻!”
他翻身上马,飞奔而去,刘黑闼却不睬他,对众人道:“继续走!”
众人又抬起箱子向数里外的大营走去。
营门口,徐元朗在百余侍卫的簇拥下,正翘首向远处张望,远远的,他已经看见了—队人马向营门走来,大约在三里外。
战马疾奔而来,他派去的几名手下先—步赶来,下马禀报道:“启禀将军,是刘黑闼率人挑来五百口大箱子,说是夏王的财物,想先寄存在我们这里。”
徐元朗眉头—皱,问:“你查看了吗?”
“看了三只大箱,都是金银珠宝和瓷器绫罗,确实都是很贵重的财物。”
徐元朗想了想又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约—千名挑夫。”
这时,刘黑闼已经走到—里外了,徐元朗当然对财宝很感兴趣,五百大箱财宝让他保管,如果窦建德死了,这些财宝不就全归他了吗?
只是刘黑闼来人太多,他可不想这么多人进营,他立刻令道:“让他们把东西放在营门口,由我们的人挑进大营,刘黑闼最多不能超过百人进营交接。”
说完,他转身向大营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