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地座扣在一起,上面蒙上厚厚的牛皮。
平时排梯是折叠放置,当底座靠近城墙时,数百突厥士兵向后拉动铁链,排梯就会被拉拽竖起,倾放在城墙上,后面的巨大铁钩会钩住城墙垛口,突厥士兵便会成群结队沿着排梯冲上城头。
这种排梯是突厥攻城的杀手武器,但造价昂贵,突厥军拥有它的数量并不多,在大利城没有使用,但在河口城却是第三次使用。
河口城头的一百架重型投石机都已损坏殆尽,无法用巨石轰击排梯的靠近,只有几十架石砲和一些床弩,但石砲和床弩也无法应对这种巨型攻城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靠近城墙。
裴行俨在城头上疾奔大喊:“火油准备!”
一桶桶火油被民团士兵抬上城头,现在只有火油才是对付排梯有效手段,两万隋军士兵和五千民团军全部上城作战,其中一万士兵在城头向下放箭,而另外一万五千人则手执长矛盾牌列队站在城头。
火油只是对攻城的突厥军有效果,而损伤不了铺有厚厚牛皮的排梯。
城头箭如疾雨,滚木礌石俨如冰雹般砸下,数万突厥士兵手执盾牌,推动排梯缓缓驶来,一片片的突厥士兵被shè倒砸翻,死伤惨重,城下的突厥弓箭手也开始大规模反击,不断有隋军士兵惨叫着从城上摔下,死亡对突厥士兵来说,已经麻木,对隋军士兵也是一样,他们都只有一个信念,攻下城池,或者守住城池。
排梯冲过已被填平的护城河,缓缓停下,数百名突厥士兵拉动铁链,匐倒在底座上排梯像巨龙般昂头而起,轰然倾倒在城墙上,将城头砸得碎石横飞,又随即慢慢后退,让大铁钩钩住城头。
无数的突厥士兵手执盾牌战刀登上排梯,疯狂向城上冲锋,一桶桶火油从城头倾倒,黑sè粘稠的火油顺着排梯流下,紧接着火舌腾空而起,排梯上一片火海,冲在前面的数百突厥士兵被烧得嚎叫滚下,但依然有无数突厥人冒着烈火冲上城头,与隋军展开血腥拼杀。
越来越多的突厥军冲上城头,两军在城头展开血腥搏杀。
攻打河口城的突厥军主帅阿史那咄苾在数百亲卫的簇拥下,骑马站在一座土丘之上,目光焦虑地注视着城头上的鏖战。
他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忧心,他曾经劝过可汗,突厥军可以放弃丰州,放弃灵武郡,不再考虑后勤辎重,横扫关内、陇右和关中,以战养战,可以掠夺大量的财富和子女,回来时也可以避开丰州,这种突厥军获得巨大利益,而没有任何损失。
但他的兄长不听自己的劝告,一心要歼灭杨元庆,要彻底摧毁杨元庆的势力,不惜放弃突厥军强大的骑兵,和丰州隋军展开突厥军并不擅长的攻城战。
当然,阿史那咄苾也理解兄长的战略意图,当整个大隋处于一片混乱,已渐渐沦为突厥案上鱼肉之时,惟独丰州的杨元庆依然是一块硬骨头,是突厥腹下之芒刺,若不铲除他,突厥就无法享受大隋这块无比美味的肥肉。
就像自己建议放弃丰州和灵武郡,横扫关内、陇右和关中,而兄长的回答却又有几分道理,‘若不管丰州南下,杨元庆必会派重兵横扫突厥,一样地血腥杀戮。’
阿史那咄苾叹了口气,这样不计伤亡地和杨元庆恶战,会极大削弱突厥的实力,到时候又如何应对渐渐强大的西突厥和乌图部?
归根到底,是大哥发动丰州之战的时机不对,应该等杨元庆参与中原争霸,兵力被牵制在中原时,再来攻打丰州,那时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不会这样损失惨重,还能满载而归。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后面的营帐惊恐大喊:“特勒快看!”
阿史那咄苾一回头,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两里外,空虚的突厥大营内大火熊熊燃烧,数千隋军骑兵在大营内飞驰放火,在羊马圈内砍杀牛羊,而留在大营内的数千突厥士兵正和敌军拼杀,他们拦不住隋军的进攻。
一名百夫长飞奔来禀报,“禀报特勒,隋军骑兵从后面突然杀来,约一万人之多,大营空虚,我们抵挡不住。”
阿史那咄苾气得几乎晕倒,他大吼一声,“收兵!”
‘当!当!当!’收兵的钟声敲响,正在排梯上和隋军鏖战突厥士兵纷纷奔下城头,但登上城的数千人却难以撤回,全部被隋军杀死,随着排梯缓缓放倒撤退,突厥士兵如退cháo一般返回了大营。
城头隋军一片欢呼,裴仁基捋须微笑,这是李靖率领灵武郡的援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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