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这写有律诗的纸船一下子就底朝天了,可以看到船底“木瓜诗”三个字,《诗经?卫风?木瓜》有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为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王婴姿低头望着流水,心里想着介子师兄与她在会稽山避园临水木台那一幕,不禁又微笑起来,有些事似乎可以回忆一辈子——
……
四月底小鸿渐办了满月酒后,王微就与张若曦一道离开山阴回南京,那时张原高中状元的喜讯已经传遍江南,处处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新科状元张原,会试两桩舞弊案也传扬开来,人人都说张原这个状元来得艰难,不但要才学好,还要提防那些明枪暗箭,松江恶霸董其昌这回算是彻底身败名裂了,大快人心哪——
闲人们也爱谈论张原与金陵名妓的风流韵事,大多是添油加醋的好似绿天馆刊行的那些艳情小说,王微含笑而听,记在心里准备以后说给张原听聊博一笑。
船到嘉兴后,王微与张若曦分道而行,张若曦回青浦,王微去南京,张若曦答应王微明年开春就入京筹办盛美商号,让王微也与张原团聚。
王微回到南京府前街的盛美商号已经是六月十五,让薛童去旧院告知李雪衣姐妹一声,请她们来这边相见,王微现已脱籍从良,也知避忌,一般不涉足旧院,若是明年要入京,她还准备把幽兰馆转卖掉去,只是那数百盆兰花不知如何处置,带到京中似乎不行,不说路途遥远难以载运,北地寒冷这些娇贵兰花也难以养活——
傍晚时下着小雨,李雪衣、李蔻儿姐妹乘轿来了,一见王微,李蔻儿就喜不自禁道:“微姑,张宗子相公给我写信了,他记着我呢,只是他选了庶吉士,暂不能出京,要我——要我等着他。”
王微烹茶款待李雪衣姐妹,一边问:“那蔻儿你回信了没有?”
“回了。”李蔻儿道:“月初就回信了,宗子相公那边大约要月底才能收到吧。”
李雪衣秀眉微蹙道:“庶吉士要三年才能选官,蔻儿年已十五,哪能等三年啊,如今就有很多人来出金梳拢,我已代蔻儿婉拒多回了,又不好声明蔻儿已是禁脔,毕竟只是口头之约呢,万一不成——”
“不会的。”李蔻儿带着哭腔道:“宗子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王微问:“那蔻儿在信里写了这些事没有?”
李雪衣道:“蔻儿没写,我写了,请宗子相公早为谋措。”
王微道:“那先看宗子相公怎么回复吧,蔻儿这段时间就住在我这边好了,免得受骚扰。”
李蔻儿欢喜道:“好极了,谢谢微姑。”
李雪衣私下对王微道:“我母亲贪财,扬言谁要纳蔻儿为妾,不得少于三千两银子,这恐怕不大好办呢。”
王微也蹙眉道:“若只是几百两银的话,我可以先帮着,三千两我可不敢作主。”
李雪衣道:“现在有个扬州富商愿出六百两银子梳拢蔻儿,我母亲甚是心动,若不是我苦劝,蔻儿都已非完璧了。”
王微道:“先把蔻儿留在我这里,你母亲要闹,叫她来找我。”
第二天,李阿母果然就来盛美商号找王微讨要女儿了,王微口才很好,能说会辩,竟把李阿母劝回去了,说三个月后京中若无消息就把李蔻儿送回旧院湘真馆,这样,李蔻儿暂时就在王微这边住着,每日帮王微理账,王微教她做龙门账,说这盛美商号也有张宗子相公的股份在里面,李蔻儿应该要帮着打理,王微可谓是言传身教——
七月二十这日午后,南京内守备衙门的东厂理刑百户柳高崖又到盛美商号来拜会王微,说他昨日收到张修撰的信,张修撰请他帮忙为李蔻儿脱籍,让王微带到京中,并说明这是为其大兄张岱所谋——
王微惊喜道:“多谢柳大人,可我怎么没收到介子相公的信?”
柳高崖微笑道:“送到公门的信当然要快一些,还有一事要恭喜王姑娘,张修撰已被推举为东宫讲官,现在是皇长孙的老师,我们邢公公都说,张修撰是大明朝最年少的状元,也是最年少的皇室讲官,前程不可限量。”说着,把李蔻儿在教坊司的身契案宗交给王微,却原来柳高崖在接到张原的信后立即就去祠部教坊司把李蔻儿的脱籍手续办好了,公门有人好办事啊。
……
远在京城的张原,就在澹然赴京的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初二,张原遇到了生平第一次真正的危机……第一更送上,第二更会晚一些,要到凌晨,但一定会有,请求月票鼓励,现在投票一张抵两张,请书友们支持一下,雅骚已掉出历史前六了,有点悲摧。(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