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司马光也有不少功劳,尤其是王宁安没有进入政事堂之前,司马就是他在政事堂的代言人。
那时候的政事堂可比现在险恶多了,一大堆资历吓死人的老臣,司马光承受了多少压力,就连吕惠卿和章惇等人,也得到了司马的关照。
至于和金融集团搅在一起,也是因为当时情况糟糕,他不得不自保而已。
弄到了今日,是是非非,早就说不清了。
司马一定要走,但也要给他一点体面……还记得司马提到过,他要修书,正好,就让他去编《资治通鉴》,也算是文坛的盛事了。
王宁安在盘算着,可另外一些人,也在积极谋划着。
……
“君实相公,燕王府的二公子被发走了……是不是燕王觉察到了他和那帮人勾结,迁怒于他,看起来燕王还是重视君实相公的。”杨时如是说道。
司马光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要真是这样,那他也就不用殚精竭虑,等着胜利就好了!
小彘在暗中的那些动作,包括老文重出江湖,司马也知道一些。
如果师父真的不高兴,何至于等到今日。
他走了,假如是师父不用他传递消息了呢?
那为什么不用了,是不是师父已经有了打算,就不用信差了!
假如是这样,师父的心究竟会倾向哪一边?他手里的刀子,又会砍向谁,这可就太值得思索了。
司马光能感到,师父一次比一次更加冰冷,谦和,礼遇,尊重……唯独没有师生之间该有的亲切!
或许……
司马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他猛然睁眼,显得怒不可遏。
“吕诲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就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杨时也很无奈,“君实相公,不是我们不帮忙,可文彦博那个老狐狸看得太紧了……他天天盯着议政会议,而且还制定了一大堆的条例,不让我们干涉正在审讯中的案子,我们也是有心无力!”
“哼!”司马光冷笑了两声,“你这么说,我也就这么听,但是,你别打量着这个案子和你们没关系,如果真的查下来,谁也跑不了!”
“我们明白。”
杨时谈过之后,就匆匆告辞。
司马光靠在椅子上,显得十分无力。
拿不到老师的支援,又和新政学会决裂,加上失去了议政会议的强援,他唯一还有点优势的就是朝廷百官。
可问题是这帮当官的都是墙头草,随风倒,关键时刻指望不上……司马光熟读经史,太清楚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退一步,退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等着风向变了,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他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卷几年前写的书稿,这是他在几天前找出来的,当时上面还满是灰尘,自己有修书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却迟迟没有机会……或者说,他还舍不得权力的滋味,没有当过首相,怎么忍心隐居修书呢?
可眼下这个局,他的确想走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搞不好就连他都陷进去了。只是吕诲的案子非常糟心,司马光也没有把握,到底会牵出多少事情。这帮畜生背着自己,在下面做了太多的坏事,最后却要自己给他们擦屁股。
“哎,真是进退两难啊!”
司马拿不定主意,可是刑部那边已经找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而且还是让人触目惊心的铁证!
韩宗武邀请都察院,御史台,包括章惇和吕惠卿等人,到了刑部的后堂。
在地面上,摆着几十具担架。
“这,这是什么?”大家惊讶道。
“你们自己看吧!”韩宗武黑着脸道。
章惇走过来,掀起之后,立刻皱眉头了,他连着看了好几个,全都是骸骨,而且是肢体不全的骸骨,已经腐烂非常严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卖关子了?”
韩宗武道:“这是汝州的一个村子,一共200多口人,被一场山洪淹没,全村仅有5个人生还,这些尸骨就是刚刚挖出来的!”
曾布立刻道:“这个事情我知道,户部为此拨了专款,怎么,这个案子和吕诲有关系?”
“这个村子的后山是煤矿,我们批了两个工厂进行开采……但是在一年之前,两个工厂突然合并,开采量增加10倍还多,为了运输煤炭,他们把周围山上的林木悉数砍光,准备开山建路,结果路没有修成,一场暴雨来袭,就把一个村子给淹没了!”
苏辙大惊,“这么大的事情,当地就没有人能管吗?”
“呵呵……大理寺卿的生意,谁有胆子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