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抢东西,他怎么下得去手啊?”钱老头两手一摊,实在是无语。
郑侠黑着脸,先是抱拳致歉,“倭寇这步棋,我的确有错,可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王宁安已经把刀架到了脖子上,大家伙再不奋力反击,就要身首异处了!”
刘沆哼道:“这个谁都知道,关口是我们怎么抗衡,朝廷没有人说话,王宁安有权柄在手,百无禁忌,实在是没有办法!”
“其实也不是没有。”钱老头低声道:“以往对付官员,无非是收买和除掉两条路,王宁安当然收买不了,那就……”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在场响起一阵低呼,刺杀首相、藩王,也能说得出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知郑侠倒是认真思考。
“这不失为一个主意,只是王宁安身边保护的人众多,一时不好下手,我们迫在眉睫的是阻止王宁安收船厂,阻止他断长江航运!如果这两条落到了王宁安的手里,他就有成千上万的船只可以调动,我们想要用漕粮要挟京城就会失败……如今已经是六月份了,漕粮一般在九月份之前起运,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拖三个月!”
大家寻思了半天,一起点头,“东南生死,在此一战,有什么办法,赶快说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先以稳妥为先。”郑侠想了想道:“通知下去,让我们的人分批告病,只要没了官员配合,我看王宁安孤掌难鸣,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刘沆眯缝着眼睛,权衡再三,“嗯,也不要全都辞了,那样会惹恼王宁安,只要不配合,尽量拖延推诿就好。”
……
王宁安到了江宁三天了,除了第一天罢免了十几个官员之外,就没有一点业绩了,也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动不了,下面的官员纷纷告病。
有人说夏季炎热中暑了,有的说不小心落水了,还有说闪了腰的,更狠的是说三舅的二婶的外甥的姑父死了,要去吊孝……按照这位的标准,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死去的亲戚,根本不用干活了!
“消极对抗,这就是消极对抗!”
章惇怒冲冲道:“师父,我看把这些人也都换了,就让他们休长假,一直休到死算了!”
王宁安深吸口气,“人可以换,但问题是谁来接他们?你有人选吗?”
“这个……当官的人自然不少,只是一时间,想找到这么多合适的,太难了。”章惇建议道:“师父,你看我堂兄如何?”
王宁安笑了笑,“质夫当然不错,只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我已经安排他去做了,再说了,这多的地方,光是一个章楶也不够用,还要想想别人才成。”
“那就从京东和河北调人,反正这些年也培养了很多官吏,他们都挺能干的。”章惇又看了看王安石,“王相公也可以推荐人选,师父以为呢?”
王宁安笑道:“介甫兄,我知道你创立新学,弟子不少,尤其是在东南,影响力很大啊!有什么好的弟子门人,推荐一些吧!”
王安石不好意思笑道:“我的门人多数都在家乡,在江南西路,成器的不多,只怕会耽误了王爷的大事……”王安石嘴上客气着,但是从袖子里也拿出了一份名单,足有二十几个人。
到了他们程度,实在是没必要玩虚的,而且联手也不是空谈,而是要真正合作,包括门人弟子,也是一样。
王宁安收下了这份名单,章惇和陈顺之,也都准备了名单。
这些人的共同点就是年轻,很有理想抱负,其中以寒门和中小地主居多,还有一些商人的后代,他们都对世家嗤之以鼻,没有好感。
王宁安看了看半天,“这些人都是好苗子,只是现在把他们派到位置上,一来资历不够,二来也不熟悉情况,如何能压得住场面?”
章惇和王安石都吸了口气,没有了主意。
陈顺之的眼珠转了转,突然笑道:“或许可以缓一缓,暂时用别人顶替,给他们一点历练的时间。”
“谁能顶替?”王宁安问道。
“王爷,衙门里总有一些心存不满的,想要高升的,比如县令请假,就让县尉代理,县尉请假,就让主簿代理,还有那么多参军,书吏,会有愿意给朝廷做事的!”
王宁安眼珠转了转,陈顺之的确提了一个办法,只是在这种关头,能挤走上司,震住场面,还能落实命令……无一例外,都是狠人,都是不要命的!
王宁安突然想起了汉武帝,还有武则天,他们都喜欢用酷吏,奥妙在这里啊!
改革离不开酷吏!那好,我也学学先贤吧!
“就按老陈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