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园中的石桌旁,与一人交谈着什么,因为石林密布挡住了对面的人的脸,善若便上前了几步
“依老夫所看,您这伤口可是深了些,又因失血过多,如不精心治疗怕是数月难愈啊”“无碍,不要大惊小怪”“竟伤得这么重?”善若听到这二人的对话惊讶的自语,“是啊,昨日公子在山路上遇到你,正见到你被狼袭击便出手相救重击了那匹狼,你得救后便昏迷了,公子在试图唤醒你的时候,竟遭遇另一匹狼的偷袭,还要顾及你,打斗时致使腹部被其咬伤,之后更是负伤背你下山,公子回府时,他已经失血甚多……”晴儿从善若的背后走上前复述着昨夜的经过,眼里满是心疼的望向她口中所谓的“公子”,善若看着那个面色苍白却又依旧冷峻的脸,心中的涟漪微荡,信步走到他面前“这位公子,你为救我而受伤便应该坦白的告诉我,我知道你出手相救定是没想过报答,也不想我有歉疚之心,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又岂能如此不放在心上”“晴儿,能劳烦你替我寻几样要紧的东西过来吗?你家公子的伤需要马上医”“好,你说便可,不过你懂医治?”“不过是略知一二,但治你家公子的伤足以”,他眼神深邃的望向她,始终未曾开口。
这就是他的房间?雕花石壁,朱红漆木书案,优雅庄严……“不是要为我治伤吗?”善若这才回过神来‘哎,又是这冷冰冰的声音‘“这位前辈我需要你的帮忙可以吗?”老者曾是漓城名医,跟随王爷多年,给个小丫头打下手确实---可回视到王爷默许的眼神,也只好答应。熏针,剥桑白皮,这些准备工作震惊了老者,“没有,火麻啊,”“做什么用?”听到善若的自言自语他冷冷的问,“回王…回公子,是麻醉之用减少您治疗时的疼痛”老者回话,“不用”“不用?”善若瞪着他“会很疼的”“没事,开始吧”说完他闭上了眼,轻松的仿佛治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伤,善若抬手慢慢掀开他清洗过的伤处,已有脓肿的迹象看来必须马上治疗了,善若屏气凝神开始用桑白皮做线穿针,开始缝合,下针时抬头看他,却恰巧对上他凝望的眼,竟一时慌乱,不知所措的别过绯红的脸,心中碰碰的乱跳,让善若不明所以,为什么看到凶巴巴的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竟医术高超到都不用眼看的?”听到他的调侃,别过脸的善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于是开始认真的下针,把伤口轻手按住仔细的缝合,整个过程几次偷偷望向他都不见他有任何疼痛的表情,只有那无意中滴在善若手背上的汗珠,让善若体会到他是怎样强忍着疼痛,缝合处涂上了善若自制的金疮药再用净布包好,整个过程让老者看的目瞪口呆,完毕之后善若深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姑娘,这是失传已久的缝合术,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真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佩服佩服啊”善若羞涩的笑了笑
老者和晴儿都退下了,善若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向镇定自若的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冷冰冰凶巴巴的救命恩人,“你已无大碍了,我许久未归相信家人一定都在四处找寻我,我该回家了,他日定会上门答谢”“………”没有回应?
“那么告辞了”善若转身就要离去“不想问我是谁?”床榻上的他没有睁眼的说着,善若嘴角牵起笑容“你若想告诉我,我自会知道,若你不打算相告,问也是徒劳,况且我知道你是救我的恩人这就够了,至于你是谁对我来说你都只是我的救命之人”
他笑了,那一笑魅惑至极,那一笑勾魂摄魄,看向善若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深邃,善若看着他的笑容却感受到了些许的苍凉,“我可是因你而伤,你就这么走了?”“……?”善若有些微愣‘不然怎样呢?‘心里嘀咕着,
“既然这伤是你医的,那换药之事也由你来做吧,快回家报平安吧,记得每天来给我换药……”“换药刚才那位前辈就可以,”
“那我的救命之恩呢,你想怎么报答?”善若无语了“那好吧你好好休养,我每日来给你换药”“……”又是没有反应,善若便出了门,觉得这人除了冷冰冰的之外还有些无赖
接连几天善若都是按时来给他换药,来去走的都是西侧门,宅院很多,下人也是多得很,府门却没有牌匾像是别院,这几日,善若来时有时他在书房看书,沉静的表情专注而优雅,有时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时而锁眉时而舒展,多数时间他还是在画着什么,像是在画一位故人,恭敬的下笔,神态上满是眷恋与思念,每每当善若来时他都仿佛知晓一般请她坐下,继续他手中的画,善若就这样静静的呆上一会,他才让善若给他换药,两个人不问彼此名字身份的相处着,善若觉得他虽冷漠但是内心却有着熊熊火焰,那是可以点燃整个世界的火焰,在善若的眼里这样真实的冷漠比逢场作戏可爱的多,内心深处的热情好过表面上的装腔作势。
“王爷,那丫头明天该是不会来了,药已经不用再换了”原本流畅的笔法顿了一下“哦,知道了”接着写下去,“王爷,仍然觉得她是可以为你所用的吗?‘
“为何有此问?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因为你为了一颗还说不准好坏的棋子真的受了伤”“这点伤不算什么,无碍的小伤“晴儿无奈的摇摇头,涩涩的开口“王爷,她若真的爱上你了呢”“不会的,接下来的事会让她恨我入骨”“若王爷爱上了她呢”
他抬起头,又恢复了冰冷的脸让人不寒而栗“这种话无需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