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认为身处陌生的地方,可忽然听有人指名道姓喊他的名字,牛六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认定了牛兰旺。
“啊,旺旺,巧合,你咋也在这?你这一喊,可把我喊懵了,走,坐下说。”牛六冲烧烤摊大声喊:“老板!先拿二十串,再来两个扎啤!”牛六眼前的豪爽和大度,让牛兰旺倒不好意思离开。他们很快就在一个露天的圆桌上坐下来,烧烤店门前的浓烈烟烤味时而飘过来,牛兰旺本能的用手掌当扇子在鼻孔处驱散着。
“六哥,你不是在县城开了一家歌厅吗,怎么又跑来菊城干起了这个?”牛兰旺把送上来的羊肉串往牛六跟前推了推说。
“哈哈,别提了,我这个人闲着难受。歌厅白天哪有生意,全靠晚上应付那些醉汉。最近我拜了个把子,他教了我一些功夫,还叫我怎么挣钱的方法。可在家门口干这个,说实在的,脸面上真有些挂不住哩。所以我就来菊城,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想到这营生还真能搞到钱,你看,一二三四,......五百五十块,一会儿工夫,挣了这些,咋样?吃啊,你怎么不吃?”牛六说着从袜筒里撤出刚得到的那些钱,开心的边数边说。
“六哥,我最不爱吃这个了。羊肉我都不吃,闻不得一股子疝气味,你吃吧,看你饿的,这些你都吃了吧。六哥,我爹和我娘好吗?”牛兰旺有好几个月没回老家了,家信也一封没写。
“你家叔婶?好着哩。他俩那服装买卖越干越起劲儿,两个人整天忙得站不住脚。除了赶集上店就是去外地上货。旺,你猜怎么着,就是这样忙活挣钱,叔婶还是过去那老传统,一分钱掰两瓣儿花,节俭啊。我就说,这人啊,别他妈的想不开,没钱的时候拼着命的挣钱,等挣到钱了又舍不得花,等老了俩眼一闭,不是守财奴,是啥?”
对牛六这些话牛兰旺尽管听起来有些刺耳,可牛六的话听起来有不无道理。这些年来,爹娘这一辈人,不都是在苦时候熬过来的吗?他们即便在新形势下吃苦受累挣得一点钱,就觉得很知足了,即便挣到再多的钱,也不舍得花在自己身上,只会默默地给下一辈人放着攒着,绝舍不得去高档酒店大大方方畅快淋漓的消费一把,甚至像牛六这样敞开肚皮吃上一顿羊肉串或许都舍不得。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像牛六这样专干投机钻营的买卖,在牛家庄甚至三五里庄没有不认识他的,有的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不务正业,整天胡窜乱蹦,坑蒙拐骗;而有的人还专门给他点赞,说什么牛六这小伙可算得上一个能人,别人想不到的他能想到,别人做不到的他能做到,要说每个男人都是顶门过日子,人家能挣来钱,让老婆孩子热炕头有吃的有花的在农村这就算一条汉子。和牛六比起来,牛兰旺又觉得自己欣慰。自己挣的每一分钱,最起码干干净净,不是坑来的骗来的。像刚才自己亲眼目睹牛六袜筒里那些钱,来得那么戏剧化并且卑劣。想到这些,牛兰旺也就不再为牛六刚刚数过的那五百五十块钱感到羡慕了。不管怎么说,城里人依然还是过着城里人的生活,农村人还是农村人,事实上并没有改变什么,这一点牛兰旺至今坚信不疑。
“六哥,老家这几年日子确实好过多了,可再怎么好能比上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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