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指的是天下间所有的生灵,而非我大宋一国。
如今我们多吃一口牛肉,青塘,西夏的人就会少吃一口,我们拥有了草场,青塘,西夏的人就少了一块牧场,一损才有一益。
夫子有包容天下生灵之心,无奈我们少了这种气魄,只要能惠及我大宋一方,谁去管异族人的死活,少了圣人之道,总归是行事不正。
唉,老夫身为宋人尚有戚戚之心,那些青塘人的感受就可想而知了。
云侯在青塘行雷霆手段将青塘在转瞬间就割裂的七零八落,出手之凌厉,行事之果决老夫叹为观止,一个民族,一个群体转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老夫总以为应该有更加好的解决手段,总是用霹雳手段非是长久之计。
更何况,李常此人竟然把敌将和蛮酋制作成蜡人准备放置于武成殿威慑不臣之敌,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酷烈了。”
李淑饮两杯酒,放下酒杯之后,瞅着云峥说出一番话来,让满座的嘉宾全部停杯不语。
云峥笑而不答,倒是庞籍出口道:“新纳之地自然是要用重典的,降服不臣总会有流血之事发生,老夫不认为云侯的手段有什么不妥之处,老夫甚至以为,如果不是我大宋子民不擅长牧马放羊,远寨六部也应该在诛除之列,如此方为长治久安之策。
李公皓首穷经,苦心治学有些慈悲意不足为奇,既然我等身为朝廷重臣,就容不得我们有个人的心思,大宋总归需要一些恶人出现的,否则君子国的惨状就会在我大宋重演。”
李淑苦笑道:“这是自然,如果是老夫在青塘主事,也必然会用分化,拉拢,离间收买这些不光明的手段,只是用不好罢了,人心本恶,荀子已经有了论述,这世间不可能全是正人君子,所谓君子可以欺其以方,君子只适合研究学问,却不适合治理一方,老夫在国子监讲学的时候就说过这一点。
想要做学问就不要想着去做官,想要做官就不要去研究学问,这两者本性是相悖的,干净的学问容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玷污。”
韩琦抚掌大笑道:“深秋日里论善恶,这倒是一个好提议,在座的都是国之干臣,我们今日就抛开朝堂上的杂事,就善恶之道好好地论述一下,以为后来者明灯。”
“说的好!今日就好好地论论善恶之道!如此盛会怎会没有老夫加入!”
高墙上忽然冒出一个人头来,韩琦惊愕的发现狄青的脑袋出现在高墙上,只见狄青转瞬间就翻越了高墙,咚的一声跳下高墙,胳膊底下夹着两瓮酒,大笑着向众人走了过来。
张观指着狄青笑骂道:“梁上君也出现了,今日倒是热闹,一介老朽也学人翻墙头,这样的枢密使并不多见啊!”
“副枢密使!”狄青大声的更正了一下,走到白毡子上坐了下来,将两大瓮酒搁在毡子上笑道:“云侯得胜归来,老夫心痒难耐,忍不住了这才翻墙过来,莫要见怪,最多你也去老夫家中翻墙就是了,不过无论如何,今日喝酒定要喝个痛快。”
说完就撕开大瓮上的绸布,朝伺候在一边的老廖大喊:“拿大斗来,酒盏喝酒太小家子气了。”
老廖连忙吩咐上大斗,张观向来和狄青亲厚,拍着粗大的青铜爵大笑道:“老夫是出了名的酒国豪杰,这样饮酒虽有牛饮之嫌,却再痛快不过。”
猴子过来帮着诸位大佬倒满了酒,只见坛子里倒出来的酒浆微微发红知道是好酒,于是越发的小心,不敢浪费一星半点。
狄青双手端起大斗朝云峥恭贺道:“乱石坡一战鬼哭神嚎,战象崩折,血漫南山,尸塞北海之窟,胡儿从此不敢南顾,壮哉!狄青为大将军贺!”
云峥笑着端起沉重的大斗还礼道:“多赖将士英勇,干!‘
说完话两人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就把一斗酒喝了一个干净,狄青随手擦拭一下胡须上的酒渍再一次端起装满酒的大斗道:“听闻大将军在蓝山下自乱局中胜出,自崎岖中杀出一条血路,用神鬼之策让蛮夷分崩离析,老夫快活的在月下舞了一夜的马槊!胸中之快意几欲让老夫癫狂,大宋多年未曾闻此痛快淋漓的大胜,来,饮胜!”
云峥摇头一笑再次端起大斗一饮而尽!也觉得胸中郁闷之气一扫而空,看来喝酒这回事一定要找对人喝才有滋味!
ps: 第一章,今日四章,补齐昨日欠更的,被血红拖去喝酒,大醉而归,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