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难道您真的知道怎么从树皮里提出香料?”
“什么叫真的知道,我本来就知道,你夫君本事大着呢,以后不要问什么您真的知道之类的废话,只要全力支持就好。”
“那是一定的,只要夫君您把香料提出来,妾身以后一定闭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家提香料吧!”陆轻盈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别高兴的太早,还要做很多的准备,”
“知道,金瓯银铲银碗,这些好办,就是惊蛰的露水,谷雨的雨水难找,怎么样也需要到明年才成。”想起这些东西,陆轻盈就有些失望。
“别听他们胡咧咧,谁告诉你需要这些东西的?这里面关键中的关键其实就是酒,而且还必须是最烈的酒,不过我估计最烈的酒也不行,我回家还要重新蒸一下才能用,不过咱家卖不成酒,没有酒引,大宋这一点很不好,卖点茶需要茶引,卖点盐需要盐引,现在卖酒的都是官府在卖,老百姓卖酒的权利都没有,官府这是捞钱捞个没够啊。”
听到夫君开始攻击官家,陆轻盈连忙拽着云峥去买酒,成都府商业繁荣,游乐之风甲于西蜀,正月灯市,二月花市,三月蚕市,四月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宝市,八月桂市,九月药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每个月都有庆祝的理由,也都有游玩的借口。
上个月云峥被困在书院,看不到宝市,据说所有青楼里的红倌人,都会在七月里戴上珠光宝气的各色首饰,四处炫耀,其实也是再给那些制造这些饰物的银楼做广告,据说好些红倌人纱衣底下什么都不穿,香艳至极。
现在是八月,当然是桂子飘香的时节,桂花油已经被卖的到处都是,吝啬的腊肉都买了一葫芦,每天都要给头发上抹一点,气味浓烈的让云峥暴跳如雷。
云峥回头在陆轻盈的颈项间闻闻,她身上也有一股子桂花的甜香,淡淡的,很好闻,不由得抱怨道:“你就不能教教腊肉那个傻姑娘,整个人像是从桂花油里捞出来的。”
陆轻盈推开云峥,小夫妻刚才亲昵地动作已经被人看到了,老婆婆张着嘴笑,老头子一副怀念的神色,至于道学先生,不去管他,狗都不闻他。
“腊肉是个倔性子,对我总是有敌意,那丫头喜欢你,所以我说东,她就会偏偏向西,本来只抹了一点,是被我说了以后,才给头上倒了半葫芦的,妾身这个主母做的窝心,一个丫鬟都能和我拧着来,还不是你和小叔给惯得,像妾身的小姑,多过像丫鬟,惹不起!”
话说到这里就没法子说了,腊肉在云家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道理没办法论,云峥只好把目光停在街边酒肆上,酒娘见到有客人非常的高兴,故意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希望那个俊俏的少年郎多看自己一眼,只是他身边的大娘子好像面色不善。
“剑南烧春!就它了,这该是蜀中最烈的酒。”云峥夫妇进了酒肆,陆轻盈的大眼睛威棱四射的扫视一下,当垆卖酒的衣着暴露的酒娘就立刻去了后面,换了一个年轻的小厮过来支应。
“夫君,您说的太对了,卓文君就是一个贱人。”
云峥笑而不语,用酒提子从酒瓮里提上来一点,用指头蘸着酒尝了一下对伙计说:“太淡,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拿出来。”
不一会伙计就端过来七八杯酒,每一杯就是一种酒,酒的数量虽然多,云峥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个时期的酒统称为米酒,也就是发酵酒,度数较低,与后世流行的蒸馏酒概念完全不同,想找到度数高的酒很难。
果然如此,云峥失望的摇摇头对陆轻盈说:“酒太淡了,不合用!”
不等陆轻盈回话,酒博士先发怒了:“这位先生好生无礼,剑南烧春已是难得的烈酒,三碗不倒者已是好汉,先生说酒不合用,那就先干了这三碗酒再说。”
伙计也气咻咻的,立刻就倒了三碗酒放在高大的酒柜上,请云峥喝。
云峥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碗里淡黄色的酒,不由得想起上学的时候和同屋的兄弟用烧水壶装满了黄酒,添加了大枣桂圆,冰糖,放在电炉子上慢慢烧开,一晚上不知道喝了几壶,但是好像没有一个醉的,自己酒量虽然算不得好,但是是放在现在,绝对是酒囊饭袋式的好汉!
也不多说话,一口气喝干了三碗酒砸吧一下嘴唇遗憾的对陆轻盈说:“还是淡,太淡了……”
ps: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