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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萍迷糊了会儿,突然想起来,她似乎是要出来找她的儿子的,她儿子不在这里。
赵南萍想通后,下意识地就向往门外走。
赵南萍刚跨过门槛,就被一个陌生人拦了下来:“就是你,正找着你呢。”
赵南萍奇怪,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你找我做什么?”
那矮平头的男人不答反狞笑起来,看看赵南萍身后问:“怎么就你一个,你老公呢,我要找的是他和他弟弟。”
赵南萍见这人面相不善,不由警惕了起来:“你是谁?找他们干啥?”
陌生男人冷笑道:“找不着他们,先找你也行,反正是早晚的事。”
说罢,男人的手一把抓住了赵南萍的胳膊,竟是要强拉着她走。
好冷的手。
冰冷粘腻,好像在水里泡坏了的腐烂臭肉一样。
赵南萍恍惚了一下,立时挣扎起来,拽着门不愿意走:“你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赵南萍虽然还有点迷糊,却已经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她站在屋子门边,屋里的人围着她的身体吵吵,她虽然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却好像从隔着老远的地方,听到了后头有人在叫她。
就像是她正在河底,而叫她的人正在河岸上,声音隔水传来,遥远的有些失真。
赵南萍扒着门不走,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正被两边拔河一样,前头有人拽着,后头有人叫着,僵持在了正中间。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老公他们要杀我呢,我先杀了你们!”那男的拉了一会儿拉不动赵南萍,这时,他身后不知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两只手。
一只手细一点惨白一点,从左边男人腰后伸了过来,一只手粗一点焦黑一点,从右边男人肩上伸过来,那两只手后冰冷僵硬,仿佛木头一样卡住了赵南萍的胳膊,赵南萍吓了一跳,看到了男人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几张脸。
赵南萍这才发现,来抓她的男的根本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三四个人。
那些人无声无息的,好像不用走而是用飘的,跟在男人身后。
其中一个红衣女人,面目最是吓人,被她一拽,赵南萍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被三五个怪人抓着,一下子就远离了她身体所在的地方,赵南萍只感觉那几个怪人抓着她走,周围的环境飞速地变化着,变得越来越陌生,赵南萍叫道:“放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恶狠狠地道:“干什么?自然是搞得你家鸡犬不宁!你儿子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让你们通通下去作伴。”
等他说完,赵南萍突然感到他们把自己一抛,赵南萍觉得自己好像落进了水里。
岸上几个人站在那冷冷地看着她,赵南萍忽然莫名想起来一句话,去看这些人都穿着什么衣服,看看他们的脚,脚上都穿着什么鞋。
熊新曼几人一脸莫名,不知道为何方善水问了几句话后,赵南萍就仿佛被催眠一样闭上了眼,口中却慢慢地开始讲起胡话来。
就在这时,熊新曼看到方善水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些白米,似乎是糯米,在奶奶鞋子边洒下,然后一路洒到门边,有些不明所以。
方善水突然又对沉睡着的赵南萍道:“你看到他们站在哪里了吗?看到他们的脚了吗?他们脚上穿的是什么鞋?”
闭着眼的赵南萍突然开口:“看到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脚。”
熊新曼几人听得寒毛直竖,连熊建军都忍不住搓了搓手,似乎觉得房间里很冷一样。
方善水又道:“有的,他们有脚。你再看一眼,他们就落在地上了。“
赵南萍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叫道:“看,看到了!他们有脚,只是踮着脚后跟,没有完全踩在地上。”
“簌簌。”
赵南萍话音刚落,在旁边看着的熊新曼几人,忽然发现方善水撒了糯米的一条米道上,忽然出现几个黑黑的脚印来。
那脚印,就像是赵南萍所说的那种,有人垫着脚后跟,站在上头踩出来的一样。
熊新曼吓得捂住嘴。
熊家几个不怎么相信这些事的叔伯,也不禁骇然退开,远离那被方善水撒出的米道。
这时,方善水忽地往那糯米上出现的黑脚印,撒了一把香灰一样的东西。
细细的灰粉一飘落在脚印上,那几个踮脚的鞋印好像被什么一压,突然就落了下来,就像是踮脚站着的人,落下了脚后跟一样。
地面上的半个黑脚印,也变成了完整的人足脚印。
只是那些黑黑的脚印一落地,顿时就像是见光的老鼠一样,在洒了糯米的地面上,快速地胡乱游蹿了起来,似乎有几个看不见的人,正在糯米上乱跑一样。
熊新曼几个不相信封建迷信的长辈,一脸世界观被震碎的懵逼感,看看左右和自己一样懵逼的亲友们,似乎张口欲言想问你也看见了吗?但是又怕惊扰了什么,都摆摆手安静了下来。
方善水问赵南萍:“他们是怎么站着的?你有看到他们穿什么鞋吗?”
“看到一个,穿棕色的布鞋啊,他们要跑了,我看不清了。”赵南萍闭着眼伸出了手,她身前的米道上,那些乱窜的黑色鞋印,似乎找到了笼子的出口一样,一步步地往外印着。
熊家的几人全都往后贴墙而站,要不是二老和大师都还在屋里,说不定就要忍不住拔腿跑掉了。
虽然屋里看起来安安静静地没有什么,但是眼见那黑色的脚印,正一步步地往自己的方向印来,真心是恐惧。
方善水听了赵南萍的话,立刻掏出一面小八卦镜,往地面的糯米过道上一照。
镜子上好像有一抹光出现,扫在了米道上,将一个想要离开米道的黑色的鞋印,定在了地上,而其他的黑脚印,则似乎没有定住,呼啦啦地一哄而散。
熊新曼忍不住伸头,看了眼方善水手中的镜子,镜中一闪而逝的反光,让她霎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等熊新曼多看,方善水已经用包着镜子的红布,将其重新裹了起来。
这时,赵南萍已经醒了过来,似乎有点迷糊自己在哪里,熊建军赶忙上去扶住老妻,一边看向方善水:“大师,怎么样了?是不是抓住那几个恶鬼了?”
方善水:“抓住了一个。现在你们带我去你们的祖坟处吧,待我路上问明他们情况,就好解决了。”
“谢谢大师。”
“大师你真有本事。”
熊家的人一脸惊叹,纷纷道起谢来。
熊建军让几个儿媳照顾着老妻,就要亲自带方善水去坟地,恭敬地领着方善水当先出去了。
因为方善水是熊新曼找来的,熊新曼自然也想要跟着过去,就在熊新曼要走的时候,她妈妈突然扯了扯熊新曼,好奇地悄声问:“曼曼,你刚刚在镜子里看到什么了,吓得脸都青了?”
熊新曼摇摇头,小声回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刚看到镜子里对照着的米道上,照着的并不是一个单单的黑鞋印,而是奶奶口中的棕色布鞋,以及一双人脚。”
妈妈一听,用力握了握熊新曼的手,似乎在让她不要害怕,又似乎是自己害怕。
熊新曼拍了拍她妈的手:“妈我出去了,你和婶婶他们在这看着奶奶。”
熊建军带着方善水去了乡下祖坟的地方,他的小儿子开着车,三儿子和熊新曼也跟着来了。
到了地里,熊建军发现,他弟熊爱国也在。
熊爱国正带着一个,看起来不太像普通人的留须中年男子,在祖坟边转悠。
见到熊建军,熊爱国立刻高声呼喊地打招呼:“大哥,你来的正好!我正想联系你呢。这是我请来看我们家祖坟的大师,他已经看出点问题来了。”
一听到熊爱国这话,熊建军熊新曼几人,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不禁纷纷看向了方善水,害怕方善水会介意。
毕竟很多行业都有些同行相忌,对这种一件事请两个人来看的情况,都很是忌讳,除非你真是身份顶天的贵人,大家以为你做事而荣耀,否则都会被人认为是看不起。
熊新曼见方善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有在意的样子,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担心地解释道:“大师,那是我二爷,我真不知道他也请人了,你不要生气啊。”
熊建军帮腔:“大师。我也是更相信你的本事,如果知道我弟弟邀请了其他人,我一定拦着他,等你看过再说。”
方善水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一脸担心,安抚道:“这没什么,事有轻重缓急,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用在意。”
熊新曼顿时感动的不行,心说大师果然是大师,人美厉害气度也好。
“怎么了?”熊爱国远远见熊建军几人面色不对,不禁有些奇怪,然后目光落在了方善水身上,问道,“这个孩子是谁?长得怪周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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