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之中,就在战场上受过熏陶。”楚欢道:“会不会用刀,在乎懂不懂刀,懂刀就是懂人心,只有懂了人心,才知道如何用刀,汉王懂人心,黄矩更懂得人心,所以当初的汉王党在他们的手中风生水起,他们知道如何用汉王党人去打压太子党。但是现在这把刀在齐王的手中,齐王少年心性,而且性情率直,如何能跟汉王和黄矩相比?有些东西,是要经过自己的历练,自己去感悟,学不来的,就好比识透人心,不可否认,齐王在这一点上,与汉王相去甚远。”
祁宏微微点头,神情也凝重起来,“楚督的意思是说,原本是由汉王党变成的齐王党,齐王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顿了顿,道:“还有徐大学士,徐大学士难道不会帮着齐王?齐王身边,不还有那位户部侍郎朗毋虚吗?”
楚欢淡然笑道:“如果徐大学士和朗毋虚竭力帮衬齐王,齐王能按捺性子,或许还能抵挡住太子党,我就怕他们出问题。”
“出问题?”
“徐大学士如今在中书省,国事都堆在中书省内,正是天下动荡之时,中书省的事情就更繁重。”楚欢缓缓道:“太子是监国,但是并非所有事情都事必躬亲,他有权管理中书省,那么将国事都堆积到徐大学士的身上,徐大学士只怕抽身都很困难,这是徐大学士的问题,如果太子真要对齐王不利,他一定会分离徐大学士和齐王,让徐大学士无力旁顾。”
祁宏皱眉道:“那朗毋虚朗侍郎呢?他也是个精明之人……!”
“朗毋虚确实很精明。”楚欢道:“但是有时候,精明的过了头……!”他眼角微微跳动,喃喃自语:“朗毋虚……!”
“楚督,你怎么了?”祁宏见楚欢神情有些不对,轻声问道。
楚欢摇摇头,“没有什么。”转视东方天幕,片刻之后,忽然问道:“祁宏,你说齐王愿不愿意到西北?”
祁宏想了一下,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应该不会。西北苦寒之地,而且齐王是辅国,不可能轻易离开京城。”
楚欢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过太子真的咄咄逼人,齐王又无法抵挡,那么齐王也会感到留在京中危险,想必会想着离开京城。”祁宏轻声道:“只是离开京城,何去何从,卑职倒不敢妄言,也许会前往北边去找圣上……!”
楚欢眯着眼睛,轻声道:“迫不得己之下,他还是会离开京城的……离开京城……!”说到这里,楚欢眼角忽然抽搐起来,瞳孔微微扩张,失声道:“不对……!”
“楚督,怎么了?”
楚欢眼眸子里显出凝重之色,“来不及了……如果真的发生……!”他的拳头握起,叹道:“只怕我真的失算了,但愿……不要发生……!”
楚欢在担心齐王,齐王此刻却也在想着楚欢。
太子下令,软禁齐王,齐王无话可说,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得到朗毋虚死在狱中的消息,齐王更是惊骇。
朗毋虚策划阴谋,收买戏子诬告刑部尚书之子,东窗事发,被押下狱,却在狱中畏罪自尽,此事已经在京城开始传开,而齐王也早早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朗毋虚绝非畏罪自尽,很有可能是在狱中被人害死。
但是他手无证据,而且现在的情况,他等若是禁足,根本出不了齐王府的大门。
太子调来了兵马,名义上是要保护齐王,实际上是将齐王困在齐王府,齐王府的卫队,也尽数被调走,只留下了光杆司令马仲衡。
马仲衡是齐王府的护卫统领,当太子派人调走齐王府的护卫之时,双方差点大动干戈,兵戎相见,最后以马仲衡留在齐王府,调走其他侍卫为结果。
虽然马仲衡表现得很忠勇,但是许多人心里却都是觉得马仲衡太过愚蠢,齐王明显已经是日暮西山,这种时候跟着齐王,根本没有什么前程,更不能因为齐王而去得罪太子,但是马仲衡却偏偏如此,除了少数人觉得马仲衡侠义忠勇,大多数人都觉得马仲衡迟早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府里的下人,虽然太子没有下令调走,但是接下来的日子,时有人偷偷溜出王府,连续几天下来,王府的下人就已经走了一半,齐王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事,任由他们离开,按照帝国的法令,走失家仆,官府要出马追回,被抓回来的家仆,将会受到严重的处罚,更何况是王府的下人。
虽然京都府确实派人找寻,但是结果却是一个人也没追回来,而且齐王都不急,京都府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最后,京都府干脆也不将精力放在这件事情上,最后汉王府只是留下了十来个老弱,还能够支撑场面的,仅剩下马仲衡和王府长史卢浩生。
至若齐王的日常生活,只有凌霜在身边料理。
曾经风光一时的齐王府,已经不仅仅是门庭冷落鞍马稀,是真正的落寞冷寂,一天到晚,齐王府就像积在院子里的雪一样,冰冷异常,诺大的王府,转上大半个院子,都不会见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