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郑西谊去厨房做了顿丰盛的早餐,其实自从她来了出租屋后,自己填补了很多钱作为家用,郑寻给的钱她原封不动放在他卧室的枕头下面,一分都没有动用。
有时候想想,其实她那对家暴乐此不疲的爹也不算一无是处,毕竟他还有钱。
她和南风依靠着他的钱过着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大概这样,她爹才会觉得偶尔打他们一顿以供发泄也没什么对不起他们的。
南风吃饭时,瞪着郑寻:“是你赶我们走的?”
郑寻不知道郑西谊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家了,还以为南风说的是他让郑西谊带他今天出去玩的事。
“我有点事要处理。”郑寻说。
南风眯眼:“在家处理?是有人要来吗?”
“你管太宽。”
“姐。”南风严肃地看着郑西谊,“他这是支开咱们,要红杏出墙。”
“……”
郑寻:“巨婴你不要乱说话,大人的事情,婴儿不要插手。”
南风:“都说了几百次了不要叫我巨婴!你听不懂人话吗?!!”
郑寻:“好了好了,知道了,巨婴。”
南风:“………………”
早晨九点,郑西谊带着南风出了门。
郑寻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说:“玩开心,不用急着回来。”
郑西谊顿了顿,出门前回头一笑:“好。”
不是不用急着回来。
他想说的,大概是别回来了吧。
她低头惨淡一笑,拉着南风的手,在和煦的日光下出了门。可是眼底心底一片晦暗,透不进一丝光。
走到巷口时,她看见有个女人朝这边走来。
她的视力很好,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来了。那个女人就是周笙笙吧。
南风察觉到姐姐拽着他的手有点用力,皱眉提醒一声:“你捏痛我了!”
郑西谊这才收回视线,松开了手:“……不小心的。”
她想,郑寻一直那么心不在焉的,大概是因为一颗心遗落在了周笙笙那里吧。
*-*
周笙笙是心虚的。
自打进了巷口,她就开始慢吞吞迈着步子,活像是腿脚被人绑住,没法快起来。
左顾右盼,迟疑再三,就是走不到出租屋门前。
可是就那么一小段路,总会走完。
她停在出租屋门前,没有勇气开门,钥匙都拿出来了,却只是握在手心,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下一刻,门自己开了。
郑寻就站在门口,一手拉着门,面无表情盯着她。
周笙笙:“……”
没想到……这么巧……
她迟疑着要说点什么,毕竟男主人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欢迎她,这种冷漠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地昭告着此行的凶险万分。
郑寻该不会要和她撕个逼,干一架吧?
周笙笙很怀疑。
可下一秒,从屋子里忽然冲出来一团黄色的影子,奶气地嗷嗷两声,蓦地跃起,准确无误扑向了周笙笙。
周笙笙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后退两步,堪堪站稳。
怀里,几个月未见的罗密欧扒着她的衣领,险些把她扑倒在地。
周笙笙愣在原地。
罗密欧却不计前嫌地蹭着她,乌溜溜的眼珠充满喜悦地望着她,尾巴摇个不停。
她莫名被戳中了泪点,虽然这并不是头一次知道,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亲手捡来的金毛都会认得她的灵魂,闻出她的气息。
她伸手抱住罗密欧,心疼地说:“怎么瘦了?是不是郑寻没有按时准备东西给你吃?”
郑寻呵呵两声:“关我什么事?你要真在意狗的死活,会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
周笙笙:“……”
你看,这就开始了。
她带着罗密欧进了屋,环顾四周,屋子里与从前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顿了顿,周笙笙选择先开口:“没有事先跟你说一声,突然就离开,是我不对。”
郑寻倒了杯水喝,然后重重搁在桌上,冷笑一声:“哪里,我算哪根葱,你有什么必要跟我事先说一声?左不过无关紧要的室友罢了,没必要多费唇舌的。”
“你心里清楚对我而言,你到底是不是无关紧要的室友。”
“我曾经以为我清楚的,不过自从你人间蒸发那天起,我就知道是我太自以为是。”
“郑寻——”
周笙笙有些无措,他如果大发雷霆倒还好,可这样冷静地嘲讽着她,这才是最伤人的。而她心里清楚,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有多伤人,此刻的他就有多尖锐。
郑寻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只是抬头看她:“周笙笙,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二年。”
“做好兄弟多少年了?”
“十一年。”
“从你变脸开始,我又陪你漂泊了多少年?”
“……八年。”
郑寻沉默片刻,轻声说:“十二年,十一年,八年。人生总共有多少个这样的时间段?我以为对你来说,我应当算是除了父母以外最亲的人,一起看春晚,一起过新年,一起倒计时,一起四海为家。可是周笙笙,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周笙笙像是针刺了一样,心脏蓦地一阵紧缩。
郑寻应当是不正经的模样,总是漫不经心说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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