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水千代的双眸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惊愕,抬至半空的双手迟迟没有落下,她甚而能听到身后弓玄拉满爆涨发出的滋滋滋声。
只需她一声落下,明日那场大战完全不用打了,就能将离自己只有两米之隔的宣朝皇帝射成筛子。
她面前的男子全神贯注的望着前方,破空箭雨声带着必杀的决心冲向拼命挥剑抵挡的白静,看都没看水千代军队一眼,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在雷电交加的光影下慑人心魄。
甚而发出放箭的命令时,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为了堵住白静口中说出的女子名字比他和身后成千的士兵的性命还要重要。
这女子着实引起了水千代的兴趣。
水千代心中揣测那女子的名字,手在空中反转划了下,所有箭头都放了下来,但夹在手中以防万一。
彼时有人兴奋喊了声“我射中了。”
果然,本立在树枝上的白静如掉了线的风筝直直坠了下去。
“拿下。”宣墨沉声下令。
早有士兵持剑跑了过去,而在暗夜中躲藏的萧风如风般飞了过去,水千代身后的一名武士在得了水千代救人的暗示后也不甘示弱奔了过去。
然,众人的脚步均赶不上意外到来的男子速度,来时无声,去时无踪。一抹银白身影自紫白闪电中倏然出现,大家甚至连他头发几许都未看清,坠落到一半的白静就被他轻松带走。
绝世轻功令在场人无不惊讶。
当然除了宣墨,水千代与埋着头不知想着什么的冉竹。
这场绞杀,无疾而终。宣墨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湿透的衣服都盖不住他心里的灼灼怒火。
“水千代,朕不会在你有内患的情况下与南蛮开战。朕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解决此事,之后在痛快打一场。”
宣墨沉声问道,深邃目光里漆黑一片。
他也需要几天时间来找到白静的下落,本打算亲手交给冉竹处置,如今宁可让冉竹在露蝉面前抱有遗憾也不能让她知晓事情真相。
水千代明艳眸光闪过几道明暗,半晌,昂首冷声回道:“多谢。”
本明日就要开战的决定就这样被两位霸主推到另一个三天后开始,彼此带着军队以一南一北姿势离开。
不知走了多远,水千代蓦地停下脚步,状似回头审查军队的神色透过暮色夜景摇摇望去,那一抹日思夜想的黑色伟岸背影早已在两方的军队拉长的队伍中消失不见……
自白静出现时冉竹说了两句话后就再也没吭过声,此刻她坐在回程的红车里,被宣墨紧紧搂在怀里。
“吓傻了?”宣墨好笑问道,手却探上了冉竹的额头,虽然有些发烫,但还算正常。
“白静口中被丢在练兵场上的女子……是谁?”幽幽话语从怀中人口中轻轻逸出,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怨气。
终究忍住没将妃子二字吐出,冰冷的暴雨砸在身上,站在出尘堂外的冉竹分明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疼痛,那是另外一种熟悉而陌的痛苦,似是被人半空抛下生生的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冉竹并未多想,将这种引导性的想法归结到了自己对宣墨的不平当中。
妃子,妃子……那位让宣墨不顾刚才自己性命危险执意堵住白静会再次玷污了女子言语的疯狂举动。
难怪一觉睡醒素锦和颖冰阳就被宣墨调走了,邱灵儿甚至出门都反锁着门……
想来现在都在沟渠镇附近的军营里伺候那位妃子吧。
“她……”一个她字含在宣墨口中良久,他亦是在心中思考该如何和冉竹说起此事,她才不会怀疑到她自己身上。
一个人在昏迷中就算迷药的药劲再大被人从半空扔到地上都会有感知,能让冉竹除了有身体上的不适感外没有任何记忆外自然是用了办法。
宣墨白天找到了邱灵儿,虽然不清楚她用了什么办法,至少从目前冉竹吃醋大于惊疑的神色来看,她并未往自己身上想。
半晌,无奈似的叹气低低发出:“她是我以前遇到过的一名女子,本是多年未见。可能听说我出征就私自跑过来了。没想到被白静羞辱了……”
多年以前的女子,是在遇到她之前吧?冉竹愣愣想到,心底忽的有些空。
她的生活里能让她视为男子的自始自终都只有宣墨一人,却也自然而然的认为宣墨的生活里,她亦是他的第一人。
当然,使了阴谋诡计插进来的白静除外。
多年未见的女子,因为担心他的安危,不知从什么地方赶过来。这样的感情,该有多深厚。
本来她该冷眼嘲讽的不是吗,可听到那女子被一丝不挂的仍在练兵场上,白静自然不会是趁着练兵场无人才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想到一个女子的身体被上万男子看光……
冉竹浑身哆嗦了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车内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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