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乱成一锅粥,人人都在为太子中毒一事忙得底朝天,钰槿斋还是安静平和一如往常。
从太子澜沧海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东宫内仍旧灯火通明,不知常院士与皇帝独处一室说了些什么,皇帝一言不发回了寝殿,可以说完全将自己与世隔绝起来。
就在人人都惴惴不安之时,洛欢歌一派安逸坐在钰槿斋的院子里赏风赏月赏芳香。
流觞曲水早早被她摈退,如此偌大的院子就她一人,显得有些冷清寂静。
头顶一片黑影闪过,洛欢歌纹丝不动,就见身侧的石凳上赫然坐了一个年轻男子。
“在等我?”男子尾音拉得微长,给这清冷的夜添了几分暧昧。
洛欢歌轻瞄了他一眼,没有作声,看样子倒像是默认。
能做出这等半夜三更夜闯她香闺的事,非眼前人莫属。澜都少女倾慕的对象,通州段王府的小王爷,竟能像个采花贼一样,说出去谁又肯信?
段钰见洛欢歌不否认自己的话,突然绽开颠倒众生的温暖笑意:“小丫头年纪不大,本事还挺大的!若非我早有准备,岂不是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洛欢歌清楚段钰这是说东宫的事,挑眉看他:“本事再大,却也瞒不过你,不是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人听了定会像是以为两人在着哑谜,何曾会想到他们口中的调侃对象会是相关一国储君!
段钰非但不反驳,反而连连点头:“确实不该瞒过我,小师妹要真将我这当师兄的都越过了,以后……啧啧!”
意犹未尽的话语说不清道不明,段钰本想说以后怕是自己便再也翻不了身,又想了想,私以为永远当下面的那个也挺好,便暗暗将话收了回去。
见段钰扯来扯去也没扯到正题上,洛欢歌索性帮他把来意点破:“毒,暂时是致不了命,不过若是没有耒国皇室中人,怕也离死不远了。”
虽说点破了窗户纸,洛欢歌还是刻意留了些悬念,日日深这种奇毒,知道的人尤其是耒国皇室以外的人中,是十分稀少的,段钰再是博闻强识,这般偏门的毒药怕也不一定说得出来。
果然,段钰拧了拧眉,深邃的眸子略带疑惑地看向她,洛欢歌突然有种终于赢了对方的幼稚念头!
假装挥开眼前不存在的虫子,洛欢歌将脑子里奇怪的东西一扫而空:“日日深,耒国皇室奇毒,唯有皇室嫡系的心头血方可解毒。”
日日深!犹如醍醐灌顶,段钰才知刚才洛欢歌提到耒国皇室时自己心头浮上来的熟悉感是何缘由!与洛欢歌的估计存在偏差,段钰根本就知道此毒!
只是那被下毒的人换做澜朝的太子,他便下意识没往日日深上想,或者说,他实在未曾想到洛欢歌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往澜沧海身上下这样的奇毒!
可立马段钰就想通了,没有什么比日日深更能挑起两国纷争,想达到他们的目的,这无非是个绝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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