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她得了臆想症,原是真为段钰所作!
那么,他向自己道歉的原因也就说的过去了,毕竟那时她也在船上,稍有不慎说不准连带她也会卷入其中,成了汀水湖中的一缕冤魂。
洛欢歌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此处。
“方便的话,我想知道理由。”洛欢歌沉着道,冒着被捉的风险也要杀掉耒国公主的原因,她也想知道。
“为了自保。”简短的四个字,道明了段钰的心酸。身为质子有太多的不如意,时时刻刻处于皇帝的监视之中,想见父母亲人一面都难如登天,换做以往段钰也就忍了,可现在……
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微微皱起的眉头背后全是对自己的担忧,段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氤氲的夺人气势让洛欢歌心惊。
他绝不能忍受自己以质子的卑微身份来迎娶洛欢歌!就算洛欢歌不介意不在意外在的虚妄,他也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盛世婚礼!
段钰没提的是,“自保”的背后还有为护国将军府考量的因素存在。
耒国人属意他未成,转而将目标投向洛天宁,其心可诛。想要这场联姻阴谋瓦解,唯有耒国公主身死才可实现。
耒国多得是心高气傲之辈,公主客死澜朝,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更枉论再派遣一位公主前来和亲。
这是*裸的打脸!
其实白日里他已经决定取消行动,考虑到洛欢歌在船上,也考虑到直接鱼死网破对澜朝百姓多有不利,却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导致这个结果的只有一种可能,青衣没有将他取消行动的指令传达下去。
属下之责就是他身为主子的责任,他不会推脱,唯有承认错误诚心道歉才是唯一的弥补之策。
洛欢歌自然不知道段钰已经决定取消行动的决心,只当他为了自保才做出杀死耒国公主的决策。
事已至此,洛欢歌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唯有死守秘密,绝不能让皇帝和耒国人知道幕后主使是你。”
想来以段钰的谨慎应当没有露出马脚,证据也该全数清除了才对。
趁着洛欢歌沉思,段钰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想要娶他的美娇娘,任重而道远啊……
“对了,我今日前来除了道歉,还有一事要与你说。”段钰忽然出声打破沉寂,洛欢歌便瞧着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竹筒。
疑惑地从段钰手中接过,才发现是一封飞鸽传书。
徐徐展开,熟悉的字迹让洛欢歌心中浮起淡淡的欣喜。
“见字安:一别数日,甚念。槐花花期已至,何时汝可归?”
洛欢歌一字一字细细看来,正想着这口气不像那位,接下来的话随即让她会心一笑:“哎呀小师妹!前面那些文绉绉的简直不是师姐我的风格呀!说了半天师姐就是想问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走了那么久什么时候才回来,师姐可想你啦!还有那个三师弟和小师弟是不是在你那儿?记得告诉他们一声别玩得找不到回谷的路。”
洛欢歌捏着纸张的手一抖,段钰立马发现不对劲:“是二师姐写的,上面说了什么?”
视线凝重地投向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段钰,洛欢歌喃喃道:“师姐说,三师兄和小师弟也来了澜都。”
“可我并没有见过他们啊。”
怎么会呢!
不说三师兄,单单就说小师弟吧,他那样跳脱的性子如何能忍得住身在澜都却不来见自己,可二师姐不会拿这些来骗她,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两人确实出了龙渊谷却并未来澜都?
像是看穿了洛欢歌所想,段钰否认道:“不会,以小师弟的性子,若是知道你回澜都,肯定会偷偷跟在后面,至于三师兄……”段钰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应是为了保护小师弟迫不得已随性而来。”
段钰嘴上义正言辞,实则心里清楚得很。身为男人,他对从楼的心思了若指掌,洛欢歌太过优秀,吸引身边人的注意也是情理之中。
从楼自以为隐藏的深,却不知早早就被段钰洞悉。他可不会平白为自己增添一个对手,何况这个对手对洛欢歌也有着不一般的身份地位。
洛欢歌点点头,全然没有领会到段钰的腹黑,还当段钰说的话真真切切。
见她眉头深锁,段钰知这段时间接连不断出现了太多事,让她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别担心,有三师兄在,他们不会有事。”
“嗯,我知道。”洛欢歌乖巧地靠在段钰肩上。
一时间,暖暖的烛光将两人圈在其中,一对璧人相拥而立,淡淡的温馨萦绕,满心的忧愁也暂时远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