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已经过去大半,暑气似乎还挣扎着不愿离去,澜都里大街小巷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不久后的七夕乞巧节。
这是澜都除元宵节以外唯一一个女子可以随意外出的日子,也是唯一一个不设男女大防的日子。
然而,本该喜气洋洋的时刻,祁亲王府却因失去少主子而染上浓重的悲色。
祁亲王府。
素净的白布挂满长廊,府门两侧檐下两盏白色灯笼上书“丧”字微微晃动,行走其间的奴仆个个一身素缟,脸上表情沉重忧虑,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比平时轻了些。
祁亲王澜庆脸色阴沉,目光落到那方金丝楠木棺材上,周身寒意更是到达极致!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带起的风勾动供桌上的烛火猛得摇晃了一下。
“王爷,”来人行礼道:“查到了!”
澜庆眉梢抽动,话音几乎寒到人骨子里:“是谁!”两个字混着怒意喷薄而出,下跪之人浑身一颤,隐隐遇料到接下来自己所言会造成怎样的惊涛骇浪,可他依然要硬着头皮说下去。
“回王爷,是……洛家子弟。”
“洛家,”祁亲王一时未反应过来,待细细一咀嚼这话中含义,顿时反问:“洛靖的儿子?!”
语气又惊又怒:“消息可准确?”
来人又是一个叩首:“千真万确!王爷可知,这消息还是护国将军府中传出来的,那名透露消息给属下的下人可是说亲口听到凝安郡主说的!”
“凝安郡主……洛靖的女儿。”祁亲王更是心生恨意!
护国大将军洛靖虽论身份尊贵不比自己皇亲国戚,可他偏偏子嗣兴旺,儿女绕膝!而自己呢,连过继到膝下的儿子都要被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护国大将军又如何,”祁亲王阴测测地冷笑,“就是天皇老子,害我儿性命,也得血债血偿!”
回禀消息之人趴在地面直哆嗦。
这事儿,闹大了!
正值晌午,洛欢歌吃了午膳喝着清茶,一派悠闲在自个儿院中赏花,就听得曲水急匆匆地跑进钰槿斋:“小姐啊你还有心情喝茶!祁亲王带着人打到咱们府上啦!”
洛欢歌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继续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喝尽,出乎曲水意料的不慌不忙。
曲水急得原地跺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呸呸!她才不是太监呢!
“小姐啊——赶紧去前厅看看吧!这会儿子说话的时间,保不齐祁亲王的人已经冲进前厅了呀!”
眼皮微抬,洛欢歌终于舍得放下茶盏,徐徐起身:“毛毛躁躁的,天难道还会塌了不成?”再说,护国将军府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被人打进门的!
等到主仆二人到了前院,果真,洛靖一脸肃穆站在院坝中央,近门处一名身着墨黑锦衣的中年男子满脸恨意地盯着洛靖,身后一群全副武装的兵士严阵以待。
洛欢歌并不急着上前,而是暗自站在远处观察。
祁亲王澜庆皮肤白皙,透着非正常人的惨白之色,想是少年时的病痛亏了身子,也因此瘦长的身形有些撑不起锦衣华服,显得空落落的。五官遗传了皇族的优良血统,只是过于阴柔,看上去就不好相与。
然而洛欢歌知道,祁亲王并非外在表现出的模样,他只是一个……渴望子嗣的父亲罢了。
“洛靖!你今日若不交出两子,我即便是受皇兄责罚,也要血洗你护国将军府!”
洛靖一愣,祁亲王若是知道了杀子真相,也该去找洛峰和洛岭二人才对,怎会找到他这里,还要他交出两个儿子?
要知道,长子洛天宁在边关驻守已是近一年未曾归家,幺子洛天勤常年在外游学,偶尔才归家一次,次子洛天毅虽一直在家,却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主,这其中定有误会!
洛靖理清脉络,扬声道:“王爷莫怒,洛某不知王爷何故要洛某交出两子,但请讲明缘由,若真有对王爷不住之处,洛某定不轻饶他们!”
见洛靖没有一味推诿,祁亲王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冷哼道:“何故……何故……杀子之仇够不够!”
轰!整个院内陷入一片惊愕之中!
洛靖虽也震惊,但却暗地里有些不耻地松了口气,随即整了整嗓子:“王爷,此时怕是有误会,还请王爷先进屋坐下详细说来。”
先稳住他,再行解决之后的问题,洛靖是这样想的,却不知自家女儿的一句话,就将场面带向另一个极端!
“哎呀!王爷怎么会知道我正楠哥哥和正辉哥哥杀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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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结束啦!长歌还不知道过没有过,不过心里是轻松哒!感谢各位姑娘的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