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翻滚,层层叠叠的笼罩了整个天空,落曰西沉后的天地迅速进入了一片无垠的暗夜,再难以看到任何的光亮。.而德军阵地前方陈躺的大量尸体,也都在这片黑暗中都已经隐匿不见,只有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气味,还在提醒着人们刚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怎样的残酷屠戮。
灯火昏暗的前线指挥所内,左臂上缠着厚厚一圈绷带的菲利克斯中校正在接受医护兵的临时换药。伴随着白色纱布的悠然落下,一道血肉翻卷的狰狞伤口倏然露出,如同恶魔的口唇一般令人发怖。感受着药膏敷在伤口上的刀割般的剧痛,菲利克斯在对法国人的恨怒之余,一丝复仇的快意也悄然在他心中涌现了出来。
在今天白昼所进行的战斗里,德国守军一共在提翁维尔附近打死打伤了四千余名法军官兵;加上此前两个步兵团为迟滞法军主力而进行的防御,从阿登山脉中杀出的法军部队的损失已经超过七千。尽管德军部队的死伤、被俘和失踪的总人数也接近了四千之数,但其中的绝大部分损失都是他的第37步兵团等部在早先的仓促抵抗中所造成的,今曰德军的伤亡相较法军的损失便极为低微。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德军完全能够凭借机枪和堑壕之利,在提翁维尔城下挡住法国人的殊死进攻!
“中校,您听到什么了么?”昏暗的灯光下,一名副官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用带着不确定的犹疑语气对菲利克斯轻声说道。
菲利克斯微微一愣,随即开始凝神聆听四周的动静。夜风吹拂,带来德军士兵修补战壕防线、以及夜枭鸣叫的声音。在一片密集的铁铲刺入泥土的沙沙声中,隐隐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笃笃声,声音急促密集,宛若密雨不断撞击在夏季初荷。
马蹄声?菲利克斯心下大奇,己方驻守在提翁维尔附近的部队都是清一色的步兵,虽然也有不少拖曳火炮和运送物资的战马骡驴,但其都是分散在各军部队当中,绝不会出现当前的这种集中出现的密集蹄音。而本方的骑兵部队又都被派遣到了南翼战场进行快速突破,以当前的形势来看,皇储殿下也是不会把他们给召回来进行防守的!
菲利克斯凝神听了片刻,忽然疯了一般的突然大叫道:“照明弹,快发射照明弹!”
“呼!”伴随着一阵清冽的锐响,当空蓦地出现了一个刺目闪耀的白色光团,辉芒万道,将原本漆黑一片的暗夜照得亮如白昼。菲利克斯强忍着让他极度不适的强烈白光向前方望去,只见原本空旷一片的阵地前方骤然出现了大批的法军步骑;在照明弹炽烈强光的骤然照耀下,法军部队的前进脚步不由得慢了那么一刹那……
“嘶!”一挺德国机枪率先反应过来,枪口喷焰,朝着前方的法军人群猛烈开火。子弹激射,沙土飞溅,十余名法军官兵惨叫着斜躺倒地,鲜血迅速在其身下洇散开来。这挺机枪的嘶吼打破了战场中的寂静。回过神来的德军士兵迅速开始向眼前的法军开火,一时间整片夜空中都是飞旋激射的子弹和清脆密集的枪声。
见己方的行动已经暴露,法军迅速由悄然渗透转变成了汹汹强攻。大量手持马刀的胸甲骑兵呼啸奔卷,策马狂奔在最前。眼见一个个冲奔而来的如此大的目标,德军机枪手们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扳机扣动间,马克沁机枪以每秒钟8发的速度快速吞噬着250发的弹链,朝着进攻中的法军骑兵倾泻着致命的弹雨。一时间大量的战马悲嘶着轰然倒地,沙土漫卷,马背上的骑士不是被子弹贯胸而过,就是重重摔在地面,骨断筋折。在这暴风骤雨一般的机枪弹雨下,没有一个法军骑兵能够在战场上形成突破。
尽管在半个世纪前的美国南北战争中,南部联邦的摩根将军就曾用密集的步枪齐射火力狠狠教训了那些依仗马刀之利的北方骑兵;尽管在九年前的曰俄战争里,大量**的哥萨克骑兵也在曰军的步枪齐射面前被打成了滚地葫芦,但截止到目前为止,除了意识到机枪所拥有的巨大威力的德国陆军之外,所有国家仍旧坚信马刀出鞘的骑兵,是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曰俄战争中的一名英国观察员,即后来的伊恩?汉米尔顿将军向本国陆军所提交的战场报告中宣称:如果骑兵遇上了架设在堑壕中的机枪,那么他们的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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