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还不想认呢,这个八竿子才能打得着的伯父就更不用说了。
想拿着长辈的身份来摆谱,也得看老娘认不认?
姬誉点点头,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跟这帮人多话。
“麻烦大伙了,送客吧!”
姬誉冲着院子里的几个侍卫点点头,话说的十分温和客气,不过却是对侍卫们的,对罗家大房,却是眼角也不瞧一下。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他害人的时候完全想不到什么血亲,可轮到旁人反击的时候,哦,这时,他又想起原来受害者还跟他是血亲了。
眼瞧着正主就要回去,自己这些人居然不仅连二门都没进去,目的更是半点也没达到,饶是罗承觉准备装聋作哑,把事情都推给儿媳处置,此时也装不下去,上前一步,黑着脸破口斥责。
“二丫头,你这是数典忘祖,大不孝!你可知道你这般短视任性,会给我安乐侯府的名声抹黑,如果这件事不能平息,只管罗家族里的人也饶不了你!到时候你一个没了娘家的女子,还有什么可以倚仗?”
姬誉一手扶了罗姝娘,对着罗家大老爷微微一笑。
“这位长者这话说的大谬,我家娘子安分守已,从未触犯国法,既不放高利贷,也没有纵容过下人,怎么就给你们罗家抹黑了?就算是做了错事,那也是我们姬家自家的事啊,至于依仗娘家么,这倒是奇了,我娶娘子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孤女,没有什么娘家啊?”
孙氏气急道,“你何必装糊涂,明明她就是当初我们府里被拐走的堂妹!”
姬誉微微冷笑,“这位太太所说的,可有什么证据么?不然你随随便便地就指认人做堂妹,想做口供就做口供,岂不是扰乱国法?”
罗府众人不由得气结。
这年头,真是上赶着认亲都不行了啊。
“明人不说暗话,你姬家就有验骨血之秘法,只要一验自然便知道真假!”
罗姝娘靠在姬誉的身边笑道,“就算有验骨血的秘法,那也要当事两方人自愿的,这位太太说的算是哪一出?难不成在大街上随便指个人,就要人家滴血认亲不成?”
孙氏脸色阴郁,恨恨地瞪着罗姝娘,心里忽然有个古怪而骇异的念头。
难怪,难怪这个二堂妹进了京这么久,那般淡然自若,没有半点要上安乐侯府的意思。
难不成,是在这儿等着不成?
好狠的心啊!
这是要等自家大房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了,才会要认回安乐侯府吧?
这样也正好把自家给赶出了罗府腾出了地儿不是?
“二堂妹,你打的好算盘,你想等我们大房全倒了,再认回安乐侯府吧!可惜你也不想想,似你这般不顾骨肉亲情,不知道维护家族名声的女子,谁还敢跟你来往?二叔就算想认你,也会怕落人口实!”
“呸!我认与不认,都不跟你们一家人相关,如果你婆婆真的是无辜的话,怎么不敢让官府接着调查?跑来我家闹事做甚?真是好厚的脸皮!”
“你们倒是知道骨肉亲情,知道维护家族名声,就不知道如果有人把你亲生的两个儿子绑了卖去戏班,喂了天残毒药,拿刀子割开嘴角,弄成似荀绍那般的笑脸侏儒,你还会不会这般云淡风清的说什么骨肉亲情,什么家庭名声!”
罗姝娘本来还没有那么大的怒火,然而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当年在王氏手下朝不保夕的惊魂日子,就想起了在田溪县,见到的那些个被迫流浪江湖卖艺的天残童子,荀绍还是其中命大的活下来的,还有不少熬不住折磨,无生无息地死去,尸骨都不知道被丢在哪里的孩童呢。
而杜氏身为一个内宅妇人,居然能想到这种恶毒的法子,不是她生性狠毒,就是她也是庞大黑手下头的外围喽罗之一。
杜氏自尽,无疑也是为了断掉线索,这意味着那操纵这些黑手为恶的人还能逍遥法外,罗姝娘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怒火升腾,恨意绵延。
也因此,罗姝娘看向孙氏两个儿子的目光就格外凌厉,孙氏起先听她说什么戏班天残侏儒之类的就开始胆战心惊,再一瞧罗姝娘那凌厉的目光,更是如母兽一般扑过去把两个儿子护在身前,牙齿格格作响。
“你,你!”
她怎么忘记了,这二妹妹是云氏的女儿,也是最像云氏的一个,自家跟她有深仇大恨,本来以为她既然平安回来,杜氏又死了,应该能化解恩仇的,谁知道,这仇居然结得这般深?
如果,如果,这个女子也似她婆婆那般,买通了歹人,来害自己的两个儿子,天啊,她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既然二堂妹不认亲戚,还说出这般的话来,好,咱们就走着瞧!”
孙氏已经不敢再呆下去了,这个女子简直油盐不进,而且,反倒是把自家的两个儿子给暴露在她面前,万一她要来个以牙还牙呢?
罗府大房来的轰轰烈烈,走的时候却是是默然无声,只孙氏临走时丢下两句狠话,怨毒地飞了不少眼刀。
“我们回去吧。”
姬誉体贴地拉着罗姝娘进了二门。
“以后这样的人,再不必见,对咱们的小闺女不好,看了伤眼。”
罗姝娘要在心里琢磨了一圈儿,才明白姬誉说的小闺女是哪个。
不由得笑弯了双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