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照得半明半暗,隐隐地有些狰狞之色。
“这不成,万一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好?到时候三夫人怪罪起来,担责任的可是妈妈我。”
“可是钱妈妈你劝不了二小姐回心转意,到时候无功而返,这一路上的花费可是不小,却是什么都落不着,三夫人那样的性子,钱妈妈你细想想看?”
在一边谆谆劝诱的小丫头,生得细眉细眼,容貌不显,可仔细看去,那眼中分明闪着丝丝的精光。
钱妈妈揉着疼痛不已的额头。
是啊,谁不知道三夫人看得最重的是什么。
这回长差,花费少说也有个一二百两。
钱妈妈原本还打算把这钱扣下一半的,可若是二小姐不跟着上京的话,那别说扣油水了,说不得自己还得掏腰包倒贴哩。
“再者说了,不过是吓唬吓唬,哪里就能出了什么事?只要让二小姐知道去那边的路上有危险,二小姐一家人又不是傻的,自然是乖乖地听钱妈妈你的,往京城方向去了啊。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知道?”
见钱妈妈那白胖的脸上显出了意动,小丫头再接再厉,舌绽莲花。
钱妈妈终于松动了,“那,那,要多少银子?”
小丫头眼珠灵活地转了几转,道,“五十两约摸就足够了。”
钱妈妈肉痛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咬了咬牙,去自己包袱里取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走,你跟我一道去。”
一夜无话,姬家人和罗家众仆在驿馆用过早饭,准备好车马,上路出发。
这条官道缓缓随着山势而走,有时高至山顶,有时又低到谷间。
按说这一路上,尤以此时的风景为最佳。
大妮儿今天一坐到车上,大约是听了姬誉讲了个神射手小姑娘的故事,忽然想起她的小弓箭来。
因回到云洲城的姬家小院,地方小,人又多,姬家又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访客,所以大妮儿有些日子没有碰她的小弓箭了。
这回小家伙拿了弓箭在手,朝着窗外比划,唬得钱妈妈这些本来要凑过来献殷勤的,都不敢过来了。
当然了钱妈妈心怀鬼胎,也自然地减少了跟姬家人照面的次数。
偶然大妮儿也朝外头射上一两箭,居然还真的给射中了一只胖胖的猪獾,不过力道太小,只射中了皮肉,那猪獾尖嚎着,屁股上带着箭,逃窜进了茫茫山林。
坐在后头马车上的姚婆子大声笑道,“哎哟,就差一些儿,咱们大伙就能吃到霓姐儿打的猎物了,那獾肉饺子比肥猪肉还香得紧呢!”
差点真的打到了猎物,大妮儿很是高兴,可一想那猎物给跑了,还带走了自己的一只箭,小家伙又放下小弓箭,坐在那儿嘟起了嘴。
“霓儿不用灰心,等日后你练得多了,手劲儿大了,莫说是一只猪獾,就是豺狼虎豹,也都能打中!”
姬誉摸摸小丫头的发顶,说着安慰鼓励的话,眼中却在不停地朝窗外打量,观察着地形。
罗姝娘面上带着微笑,但一直坐得笔直的身子,也稍稍暴露了外松内紧的心事。
眼瞧着将即正午,该是到了暂停下来,让人和马都是稍事休息的时候了。
头前赶车的侍卫之一,正要吆喝马儿停步,却听道路两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几道灰影从左侧山间密林中窜了出来。
外形似狗,却比寻常的狗要大了几圈儿,吻尖口阔,两耳竖立,直尾下垂,身子还半掩在草丛之中,目光已紧盯上了第三辆马车,凶残而贪婪。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瞬间一呆。
只有大妮儿还不认识这种动物,伸出小手指着草丛,萌萌地叫道,“咦,来了三条大狗!”
她话音未落,那第三辆马车上的小丫头子已是发出了惊声尖叫,“啊,是狼!狼来了!救命啊!”
跟着她一起惊呼的还有第三辆马车上的其他人。
无论是车夫,还是车中坐着的钱妈妈和另一个小丫头,都不由自主地缩了身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这些叫声不仅没有吓退三匹狼,反而刺激得它们凶性大发,三道身影从草丛中飞跃而起,直扑向第三辆马车。
车夫身在外头,行动方便,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下了车子,抱头朝第四辆车逃去。
而拉车的马,也似受到了惊吓,不安地嘶叫一声,扬蹄腾空,瞬间发狂地朝前奔去。
四辆马车离得都有一段距离,然面发狂的马和马车速度极快,眼看着已是到了近前,姬誉已是抢过了大妮儿手中的小弓箭,身子探出窗外,朝着发狂的马儿连射几箭。
他这几下可不似在妮儿那般力道不足,虽然用的是小弓箭,却支支夺命,那惊马身上中了几箭,发出痛苦的嘶鸣,速度骤缓,且转了方向,带着身后的车厢朝着斜前方的密林一头扎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