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有些遗憾加恼火地瞥了赵县丞一眼,心想这个家伙自从托关系以监生身份作了这个县丞之后,啥啥本事没有,捞好处倒是精得很……
好不容易这回有个能用到他的地方了,他还没记住!
此时刘师爷已是悄没声地回到了原位,探头过来,在县令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县令望了眼全场,咳了两声,便离座而起,转到了后堂。
在场的县衙众人倒是见怪不怪,但罗姝娘和姬誉却觉得有点奇怪。
这么明显的绑架拐人案,不过喝杯茶的工夫就能搞定,把歹人打几板子,问清了事实,再往牢里一关,把叶明远派几个人送回省城不就完了,用得着这般拖拉么?
叶明远似乎也感到了害怕,朝罗姝娘靠得更近了些。
只有大妮儿人小无畏,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
而在离他们几十步远的后堂,县令正跟自己的夫人交谈。
“看着模样,像!”
县令夫人冲着自家老爷点点头,方才她躲在大堂屏风后面,瞧了好一会儿呢。
上回叶家小少爷过生日,老爷派她去省城送礼吃酒席,当时可不是见过叶家的少爷小姐们?那大少爷叶明远,自己还有些个印象,娇生惯养,都八岁了也才不过只念完了百句经,教书先生倒换了三四个,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光他脖子上戴的嵌玉金锁,怕是没有二百两下不来。
县令立时激动起来,双掌一拍,扭头就朝大堂走。
啊哈,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美事啊!
救了上官家的大公子,这可不比随大流送礼讨好可强得多么?
“哎,老爷且慢。你这是要怎生料理……”
县令夫人一把拉住自家老爷,冲着大堂飞了个眼色。
县令那一张瘦长脸都笑圆了,“自然是好好审审那歹徒,把这来龙去脉都察得一清二楚,再把叶小公子接到后衙来将养,让咱们家那个小子来陪叶小公子,他们小孩子之间有话说,还有两个闺女,也把她们叫去跟府台大人家的公子见见……嘿嘿!”
自家两闺女都生得不错,说不定,这个,就,青梅竹马了……
越想越美的县令忽觉得胳膊上一疼,却是县令夫人下手把他给拧醒了。
“老爷!”
“你可知道这位叶小公子是叶府台家的嫡长子!”
“是啊,嫡长子多贵重啊……”
县令忍不住又要乐呵,县令夫人气急地在他耳边喷道,“老爷可知现在的叶夫人是继室,这叶家长子不是叶夫人亲生的!”
“那又如何,嫡长子就是嫡长子,后头生的,那都是继室子,身份比不了的。”
县令不以为意地摇摇手,要忍着才能不大笑出声来,今年的考评,卓异,升迁,巴结上京中的门路……哦哈哈哈!
“哎呀老爷!”
“你好好想想,那府台大人家的公子,可是多尊贵的人儿,怎么就能被歹人给绑了?”
县令撸撸胡子,愤慨道,“那是他们瞎了狗眼,目无法纪,丧尽天良!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他们上重刑,给叶小公子出气去!”
夫人差点就要翻白眼。
这死鬼,怎么都抓不住重点,还非要老娘给点出来!
“老爷呀,你想想,就算先开头他们瞎了狗眼,不知道那是府台家的孩子,可等人醒了难道会不说么?知道了还敢往边远地方送,难道为了那十几两的银子,他们就愿意犯杀头的大罪?”
“夫人是说,有人指使?那不更得严查么!这定是跟府台大人有仇的,我这就去命人给那俩歹徒上大刑,定把这案子弄得水落石出!”
夫人恨得又揪了瞬间变成正义化身的县令一把。
“就你能!老爷怎么不想,若是跟府台大人有仇,为何不去绑架那外出上香还愿的叶夫人和小公子,偏偏要来绑这七八岁的大公子?”
“为何?”
县令也被说得糊涂了。
“那边叶夫人才出了门,这头不是她亲生的大公子就出了事,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什么猫腻么?”
真是粗心大意的男人啊,这后宅的弯弯绕都拎不清。
上回她去叶府吃酒席,就发现了那叶夫人分明面甜心苦,对这位大公子不过是面上情罢了。
“啊!夫人是说……哼,好个蛇蝎心肠的妇人!”
县令拔脚就要走,县令夫人这回却是双手去拦,“夫人莫要拦着我,我定把这案审得明白,好让叶大人不受毒妇蒙蔽!”
“老爷呀老爷,你怎么就知道叶大人是受蒙蔽的呢?”
县令登时就是一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左右望望无人,方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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