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姬识原本是怒气冲冲而来,见到这满院客人,酒席将散的模样,更是恼恨不已。
他也是今儿在街上,无意间遇到一个熟人,那人把姬誉考上秀才,而且今日在家请客的事说了,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关切道,“咦,姬兄弟,你堂弟家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也不去吃酒?”
可把姬识给气坏了,直接就去寻他大哥姬谋,嚷道,“大哥,这姬誉小子也不知道怎么走了狗屎运道就考中了秀才,可他既然出息了,怎么也不来告诉咱们一声,再如何咱哥俩也是他堂兄,摆酒也不叫咱们,实在可恼,走,大哥和我去教训那小子一通,也好让他知道尊敬亲长。”
姬谋正坐在自家院子里喝茶消暑,闻言沉吟了一阵。
终是塌着眼皮哼了声,“这倒是没想到……呵,不过一个秀才,随他去吧。”
秀才虽比寻常白身地位上强点,但姬誉那等没出息的,也就最多是个秀才罢了,还能让他真个地中了举不成?
他自己有两间不大不小的铺子,还有两处中不溜儿的房产,都租了出去,坐收租金,小日子何等悠闲,何必去招那败家子?
若是姬誉说他要去省城参考要用盘缠来朝他借可怎么办?
姬识跳脚道,“大哥呀,那他中了秀才就不告诉咱们哥俩,请喝酒也没咱的份,这不是塌咱们大房的脸面么?若是不去寻他,他越发地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姬谋哼了一声,“他一个败家子,又没什么出息,谁稀罕和他来往,也就是你,把那几包点心,几块布头看在眼里!”
姬识从前跟姬誉争那些个礼,还不就是为了多得一份姬誉送过来的东西么?可他也不想想,姬誉那寒酸的模样,还能刮出什么好东西?
“可他已是秀才了,名下还能寄上十亩地呢!”
虽然姬识自己没地,可不妨碍他动动脑子,利用初为秀才的姬誉从中谋些利益。
姬谋懒懒地掀起一只眼皮,白了姬识一眼,“十亩地省下的税赋一年顶天了也不过五两银子。”
为这点小利花心思,不值!
姬识一想也是,可仍是不甘,“那,那万一姬誉那小子考中了举人了呢?”
如果姬誉能考中举人,那能从他身上谋到的利可就大了,可他成了举人,还似今儿这般,不把自己家兄弟两个放在眼里的话,自己再去施压,怕是就玄了。
举人?
就那没用的货?还举人?
姬谋笑而不语,姬识见得不着大哥的支持,便憋着一口气,自己杀到四条巷来了。
可到了才省过来,当着这么多的人,还有这个悍妇,自己要摆兄长的谱儿还得悠着点儿。
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他心里倒是转了七八个念头,终于硬生生地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咳了一声,大声道:“弟妹这是什么意思,这誉兄弟中了秀才这般大的事,怎可不通知我们大房那边?这不,老太太命我来给誉兄弟道喜呢。”
一院的客人瞧在眼里都不由得好笑。
心想,这大房平时都不跟姬大郎来往的,这姬大郎一中了秀才,这般倒是赶紧就找了来,方才怕还是想兴师问罪的吧?可倒底还是想明白了。
家里出个有点出息的兄弟可不就是件好事么?
但凡识点时务的,也都会把关系交好而不是交恶。
“今儿是请的街坊四邻,亲戚们那边都还没顾得上呢,大房那头离得远,本打算日后再报个信的,毕竟,大娘上了年纪,爱图个清静,咱们能不去打扰就不去打扰。”
罗姝娘唇角噙着一丝客气的笑意,落落大方地当着众客人的面儿说了这么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那会听音儿的就能听明白。
从前大房不想搭理姬誉这边,最希望的就是人不到礼到,每次年节寿时,既想让姬誉送东西,又怕姬家三口去吃喝,所以总是让人传口信说姬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喜欢清静什么的。
对这些事儿,四条巷这些人家早就有所耳闻,所以听到罗姝娘这么说也不以为奇,都纷纷笑着附和,那表情都是心照不宣。
姬识听了罗姝娘这话,又何尝不知是自家先做在头里,众目睽睽下,面皮不由得有些发涨,一口气憋在心里,却是拿眼瞪着姬誉。
“誉兄弟?你怎么说?”
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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