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折入内室,见到柳奶娘,轻唤一声“娘”,扑到柳奶娘怀里便痛哭了起来,“娘,郎中说……说小姐活不久了……”
不等杏子说完,柳奶娘大喝:“你胡说!”愤愤地盯着杏子,紧紧地握住她的双肩,“不许再说这种话,小姐是有大富贵的人,怎会有事?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再不许说这样的话。”柳奶娘抱着杏子,如果云罗没了,她们母女又该往何处,连个安身立命处都没有,她是萧家的奴婢,杏子一出生也是萧家的丫头。“小姐一定会没事的,会好好的活着。”
“可……可是……”云罗迷糊中醒来,听到的就是杏子的这句话,“可是郎中与蔡家大太太说小姐活不久……”换来的是柳奶娘满是责备和愤怒的眼神,杏子不敢再说下去,讪讪地低头。
杏子嘟着小嘴。
柳奶娘道:“我去厨房给小姐备些吃食,你小心在这儿守着,要是小姐醒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杏子应“是”,泪眼汪汪地望着柳奶娘的背影,待她走远,这才拉着云罗的手,“小姐,我不要你死!小姐不要死!小姐说过要教杏子认更多的字,还有好多字杏子都不会认呢……呜呜,你不可以死……”
云罗睁开眼,胸口的疼痛还在,撕裂心碎般的痛,没再之前那么强烈,不知是痛得麻木了,还是疼得轻缓了,她静静地看着床前的小女孩,“杏子,郎中怎么说的,你都详细告诉我。”
杏子到底是个孩子,记得的不多,只简要的说了郎中的话,又说了蔡大/奶奶的话。
云罗沉默了,也就是说她的病要痊愈很难。
她若是吃了李老郎中的药无效,就会死去,甚至熬不到来年的春天。
那么,就先吃上一剂,若是管用的,许还能好。
绣桃抓了药,照着医嘱煎了,捧到云罗的床前,云罗一口气服下。
她不要死,她要好好地活着。
答应过母亲谢如茵:要好好地活下去。
活着,待她长大,可以狠狠的报复凌德恺,替谢如茵讨回一个公道。
在她昏迷的时候,她仿佛回到了凌家庄,回到了自家那座只得三间的砖瓦房里,又见到了笑容温和的母亲,娇妍如花,像诱人的奶汁一般白净,散发着醉人的馨香,她躺在母亲的怀里,正吸吮着甘美的乳汁。
她穿越而来时,是一个遥遥学步的小女娃。在梦里,她却还在襁褓中,幸福地审视着年轻而美丽的母亲,看着她慈祥而温暖的笑。不远处,哥哥凌学文正一脸羡慕地看着母亲怀里的她,吞着口水,好奇地问:“娘,妹妹不吃饭的么?”母亲温声道:“妹妹才刚出生呢,她得吃奶,等长了牙,就和你一样可以喝粥吃饭了。”凌学文不过是四五岁大的孩子,竟似小大人般的说了句“当小孩子真好”,直惹得母亲大笑了起来。
杏子伸手轻拽着云罗“小姐”,连唤三声,云罗方回过神来“杏子”。
杏子一脸茫然地问:“小姐,大/奶奶不会赶我们离开吧?”
云罗笑:“不会。”
然而,云罗又猜错了。
夜里,蔡大/奶奶与蔡大爷**之后,夫妻二人各拢一被,蔡大/奶奶说了今儿白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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