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十一月,就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
安王却在这个时候病了。
文武百官已经连续几日没见到安王上朝,一问之下才知道安王感染了风寒,在家里静养。
不过,安王就是上朝的时候,也都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从不主动发表意见,好像隐形人一样。
奇怪的是,即使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的光华和气韵却让人无法忽视他,要换做别的人在朝堂上默默无闻,估计早就被遗忘了。
可谁也遗忘不了安王。
听说皇上亲自下令命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个太医去了安王府,专门候着,直到安王痊愈为止。
几个要好的文臣便私底下约了去探望安王的病。
齐宸靖进京虽然时间不长,最初进京的时候很多官员也都抱着观望的态度,毕竟突然冒出个先皇的血脉来,这件事实在太过于蹊跷,而且其中牵扯到皇家秘辛,谁也不敢去深究。
尤其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又十分的令人寻味,封了安王,却迟迟不肯祭拜宗庙,将齐宸靖的名字上到玉牒上。
很多官员便对齐宸靖抱着观望的态度,并不过分的亲近。
齐宸靖自己除了上朝,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在他的安王府,并不随意出去走动。
但也有人例外,有几个主动和他交往的文臣是颜先生亲近的学生,当初麻城府出事的时候,替齐宸靖上书请封过。
因为当初的上书,只怕在皇上的眼里已经将他们划到了安王这边,既如此,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和安王交往。
相约去见安王的大臣们从安王府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随即便传言悄悄的在市井传开了。
新封的安王病重了,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半闭着眼睛,浑浑噩噩的喊着:“父皇,父皇。”
难道安王看到先皇了?
传说人要死的时候,便能见到最亲近的人,看来安王真的是先皇的血脉,不然怎么会看到先皇?
也有人悄悄的议论说定然是先皇心疼小儿子,显灵来保佑小儿子的,安王的病定能痊愈。
市井流言传到宫里的时候,太后啪的一声摔碎了手中的茶盏,冷笑不已,“好个安王,死到临头了还要跟哀家玩心计,哀家看你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安泰殿里的宫女都低下头,个个秉神静气,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挥了挥手,殿中的宫女悄悄的退了下去。
太后斜睨了身后站着的孙忠一眼,“秀红那丫头可靠得住?安王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别像上次在麻城府一样,又被他反算计了。”
齐宸靖那小子可贼的很。
孙忠想起上次在麻城府的事情,心里也十分不痛快。
本以为自己走了一招妙计,万无一失,却不知道自己竟然在一开始就被安王算计了,幸亏上次有丁刚赶去了,否则这个黑锅他还真的不知道找谁背。
饶是如此,太后对他也有了些许不满。
“秀红那丫头在宫外的家人在老奴手上,她不敢背叛太后,况且她说她每次都亲眼看着安王将她端去的药喝了,太医不也说他的脉相是中毒的症状,那种药药性虽然慢,但是只要连着喝一个多月,肯定无解的,症状就跟感染了风寒,发高烧死去是一样的,普通的大夫绝对看不出来的。”
孙忠说到这里,顿了顿,抿了抿嘴唇,似乎有话没有说完。
太后敏锐的察觉到了,眉头蹙起,“有什么不妥吗?”
孙忠弯了弯腰,垂下眼睑,声音也低了很多,“老奴刚才进宫的时候,看到皇上传了福韵大长公主进宫。”
太后眼神一闪,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皇上这是想做什么,上次还没学到教训吗?” 太后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这个时候传福韵大长公主进宫,用膝盖想是为了什么。
皇上无非就是还盯着鹰卫的事情,一心想将鹰卫掌握在手中。
太后阴沉着脸在殿中走了几步,心里暗恨。
自从上次私自放了苏家人以后,皇上似乎越来越独断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来问过自己的意见,而且经常还有跟自己意见相左的时候。
什么时候他们母子之间有了隔阂呢?
上次去麻城府也是,本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偏偏皇上到最后一刻却让丁刚去了麻城府接管鹰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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