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着明黄色的人显然也看到了沈扶风与爱姐。因为沈扶风眼尖的瞧见那着明黄色的人脚步似凝滞了一般停了一会儿,才又往前走去。
着明黄色的人背后跟着一群太监,或捧衣服,或捧器具,或者什么也不捧……
沈扶风看着仗势,脑海里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人怕就是皇上吧?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皇帝的身体似乎不大好,看着走路都有些飘。
她正想着时,不想路的那边就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尖锐声音:“皇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摔倒了?”又回头瞪了两眼同伴,口里训骂,“回头让人好生查查,看看这是谁负责修的路,竟是让咱们皇上摔了一跤?”
沈扶风在路的一边看得清楚,心想,这发话的太监怕是马屁怕错了地方。大凡人摔倒什么的,那都是赶紧起身,再警惕的看看周围可有人发现自己丢了脸。
当然,小孩子除外,特别娇气的人与傻子也除外。
皇帝嘛……沈扶风想到这里,赶紧拉着一脸迷糊的爱姐就往屋里钻,临转身时,果然听到那着明黄色的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皇帝出现在凤仪宫的消息,让凤仪宫全体包括老嬷嬷欢喜异常。
自上次皇后与当时怀有身孕的林充华在御花园里狭路相逢后,回去的当天晚上林充华就落了胎。这账不知道怎么算的,竟是让皇上起了疑,一气之下连着一个月没有再踏入凤仪宫,听说也很少过问太子的功课。
这会子,皇上却是来了……
皇后得了信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描妆,老嬷嬷在一旁挑选首饰,拿了宝珠佛手小金冠,又拿了嵌玉鎏金钗并一对鎏金东珠流苏耳环递给皇后。
皇后只看了一眼就点点头,冲梳头宫女说道:“梳飞仙髻吧,显得身量修长。”
梳头宫女低声应是。
一时,梳好发,戴上首饰,皇后又换上了桃花烟雾水罗衫,散花如意云烟裙。皇后十五岁进宫,十七岁诞下长子,十九岁诞下如今的太子,二十多岁又诞下长乐公主,至今年已有三十二岁了。
不过,宫中女人素来是养尊处优惯了,皇后又对养颜一道情有独钟,故而她如今虽有三十来岁之年龄,却依旧保持着二十来岁时的容貌。
时光也好像特别钟爱皇后,她的身上几乎没有岁月打磨的烙印。
老嬷嬷打发人出去,并吩咐了下去,待会等皇上离的近了,再指个人进来报一报。
内殿里,只有老嬷嬷与皇后两人。
老嬷嬷就笑着奉承:“我们娘娘还是那么美的让人晃不开眼,这若不知,谁能想到太子都到了要议亲的年龄?”
皇后却沈着脸,声音隐含着怒气:“美有什么用?真论美,华明玉那个贱人还胜我一段明艳。可都怎么样?咱们皇上是铁了心的要成仙,一夜御数女还不够,连女人的脏血也吃……”皇后说到这里,忽然忍不住作呕起来,又恨恨两声,“要不是今个我的煌儿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齐颜高给欺负了,我又再三去请,量着皇上还呆在炼丹房里不肯出来呢。”
皇帝沉湎于道术已是宫里公开的秘密。
皇后虽明面上不敢反对,私下却不少对着老嬷嬷唉声叹气。有一回,皇帝得了重病,就由太子监国几天。那几日,皇后只觉得舒心极了,心想若是皇帝就此一病不起,才是她与太子的真正出头之日。
可谁想,却有一名仙风道骨的道长从天而降,不仅治好了皇帝,更是让皇帝对那名李姓道长几乎到了言听必从的地步。甚至于,皇帝想宠幸谁想提谁的位份,李道长都要插上一脚。想起李道长那长年跟结了冰霜似的脸,皇后就恨得咬牙。
可又不能得罪他,毕竟太子……目前还只是太子……就怕变数。
皇后对着镜子里依旧花容月貌显青春的脸长长的叹口气。
老嬷嬷见皇后心绪不佳,担心待会皇后见到皇帝也会摔着脸,反惹皇上不高兴,不由劝道:“皇后娘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太子好生思量,总要为太子笼住皇帝的心才是……”
皇后就“嗳”了一声,答应下来:“本宫知道,左右不过忍耐这几年……”
这话说的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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