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会控制力道。
所以如今薛宝钗再见到宝玉,一时间想起往日宝玉对女子的那般温柔可心,想起宝玉对她的眷恋之心,薛宝钗这一颗芳心顿时乱了。她心里一痛,鼻子一酸,眼泪就扑扑的往下直掉,跟着她哽咽着叫了声:“宝兄弟,是你吗?”
宝玉起先只知道进来了个小媳妇,人都没看清就赶紧捂脸侧过了身去,正想叫那妇人赶紧出去,就听对方问了句话。他这一下也怔住了,这声音虽颤抖,可却听得明明白白是宝姐姐的声音,难道宝姐姐回来了?
宝玉转头一看,那挂着两行清泪,形容消瘦的女子,不是宝钗又是谁?那宝钗眼中流光转瞬盯着自个,满眼都是不舍的情谊,一时间他也看得呆住了。
对宝钗,他不是没有情。在大观园住的日子,他都记得,只是他不知以前自己为何这么荒唐,会与一未婚女子这般亲近。可如今再一看到那人的双眼,却是明白了,自个对她也动过心,有过意,只是可叹有缘无分,只能用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huā依旧笑春风”来形容了。
宝玉心中不知为何一阵酸楚,对着宝钗叫了声:“宝姐姐。”
两人互叫了一声,都不知再说什么,只对着立在那儿,相看泪眼,无语凝噎。跟着宝钗过来的丫鬟好在是莺儿,见情形不对,怕被人看见,忙出声叫了句:“奶奶,咱们出来多时了,该回太太那儿去了。”
一句“奶奶”打破了两人道不尽的相思,宝钗也惊醒自己早已嫁做人妇,宝玉也马上恍悟过来这样于礼不合。
宝玉先是遮了脸,急忙劝道:“姐姐先出去吧,我这一身很是失礼,被人看见,怕污了姐姐的清白。”
宝钗手忙脚乱退出了房间,立在廊上不禁呆了。她那一颗心全系在了重新回来的宝玉身上,完全没看到远处正要进院来却急忙退了出去的一个小丫鬟。
莺儿伺候着宝钗最久,最是明白宝钗此刻想的什么。莺儿其实也很无奈,本以为跟着姑娘会有个好日子过,可谁知道姑娘不嫁侯门非要嫁给一傻子。这右相家再有地位,能跟八公比么?荣国府虽家中几个老爷的官职都不高,可品阶却是超品的爵位。本来还以为那宝二爷日后没有机会袭爵,所以还愁着宝二爷的出路。谁知大房分家出去,主动放弃了继承权,以后的爵位是由二房继承。
只是现在再后悔也晚了,宝钗只觉得心里一片酸楚,站在廊上默默掉着眼泪。她在右相家里毫无地位可言,原还准备替东平王说服右相一起造反。可她主意打的挺好,事实却完全相反。
别说平日里她压根就见不到右相了,就连妯娌几个也嫌弃她的身份,故意错开她晨昏定省的时间,避而不见。而回了自个院中,那傻丈夫又时不时发疯打人。
她虽有心避着丈夫,却耐不住婆婆一而再再而三的催她生孩子,竟是连单独的房间都不给她准备,只让她与傻子一个房生活。那院子小到只有一间正房,其余的房间不是丫鬟住的大通铺就是单独的小厨房了。
她想避都没处避去,只能由着丈夫每日打打骂骂。以泪洗面的后果,就是让她极端的想自杀,想脱离那苦海,重生轮回中去。
她也恨,恨母亲对她冷陌,恨哥哥抢了她所有的关注,恨自个出生商贾之家,最恨的还是雪雁,是雪雁让她以为外头会更好,是雪雁下套让她嫁进了右相家里。可她又不能去跟雪雁对峙,因为雪雁明明劝她不要选右相,是她自个非要跟雪雁对着来,选错郎嫁错人。
因薛宝钗在这儿站着,那送衣裳的丫鬟迟迟没有进来,只躲在院门口偷看。于是这屋里屋外两人竟站了许久,最后还是屋外的宝钗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宝兄弟,多日不见,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报个信,好让我们知道。没有给你接风洗尘,真真是对不住。”
宝玉听见窗外软言细语,突然很是怀念以往与宝钗的甜蜜时光,也走到窗前温言回道:“宝姐姐,小弟此去一行数年,回来见物是人非,心中很是难受。想起成日无所事事碌碌无为,自觉无颜面对长辈和姐妹。所以回家之后便苦读诗书,准备考取功名。没有通知姐姐,是小弟的不是,还请姐姐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