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鼓得如同包子般的脸颊,以及瞪大的双眼这些表情里,都可以看出迎蓉是一个“性子直爽,心里藏不住事”的丫头。
将俩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里的杜铃音,挑了挑眉,道:“是吗?”
“当然!”迎蓉重重地点头,满脸都是杜铃音不信她的委屈和伤心。若换了原身,定当会屈服在迎蓉的委屈里,从而毫不犹豫地饮尽那碗“补药”。
只可惜,如今接手这具身子的是杜铃音,故,她似笑非笑地回望迎蓉,道:“既如此,那么,迎蓉,这碗补药就赏给你了。”
“小姐,万万不可!这可是夫人亲自为你熬的补药,奴婢哪有资格喝呢!”
迎蓉忙不迭地摆手拒绝道,并不觉得杜铃音说出来的这句话有何奇怪之处。只因原身和杜铃音一样都不喜喝药,故,即使五年前宁氏就打算暗地里毒害了原身,奈何原身被娇惯坏了,不想喝药,那是任谁叮嘱威胁用上了无数的法子都没用。
不过,自宁氏特意找来了迎蓉这个契合了原身性子的小丫环后,就再也没有担忧过原身吵闹着不喝药这种情况了。
就如眼下,迎蓉就将杜铃音刚才那句话当成了说笑之词,遂从绮琴手里接过白色青花瓷小蛊,身子一歪就斜斜地坐在了杜铃音倚躺的床头处。接着,她将蛊盖取下,随手放到床头的小矮桌上,又取来早就备下的白色汤勺,舀了满满一舀漆黑的药汁,吹得微凉后,就朝杜铃音喂来。
“啪!”
白色青花瓷蛊和汤勺一前一后地滚落到地上,跌了个粉碎,一瞬间,药汁四溅。
杜铃音冷冷地看着迎蓉,虽知晓迎蓉早已被宁氏收买,但早有计划和安排的她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迎蓉刚才那番行为,即使放在现代都不能原谅,更不用说规矩更为严苛的古代!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被溅到药汁的粉色丝被、床罩和那方暗红色绣大朵牡丹花的地毯,迎蓉心疼得将那张圆圆的脸都纠结成了包子样,一边在心里暗骂杜铃音是一个败家女,一边在心里思忖该如何找杜铃音讨要这些已被毁坏的丝被、床罩和地毯。
至于杜铃音当着绮琴这个她心里极为厌恨的另外一个大丫环的面,这般踩她的脸面这件事,只在她脑子里打了一个转,就被她摒弃一旁了。在她看来,杜铃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过是因为昨日秦王退婚的举动而受到了刺激!
于是,待到她再次抬起头看向杜铃音时,脸上就换成了一幅万般无奈的模样,眨巴着双眼,软软地说道:“小姐,奴婢告诉你哦,昨日秦王离开相府时,满脸的伤心和失落……”
“听说秦王昨日醉酒,一夜未归,想来秦王心里也爱极了小姐,昨日之所以会说出那般伤人的话,也不过是情绪激动之下,一时口不择言。实则,在奴婢看来,秦王早就后悔了。只是秦王是皇子,过惯了被人仰望的日子,即使明白自己错了也拉不下脸面道歉。”
说到这儿时,迎蓉特意顿了顿,换上了一种诱哄的语气:“所以,小姐,若你主动前往秦王府,找秦王道歉的话,秦王肯定会感动不已,从而将小姐视为可以交心的红颜知己,彻底向小姐敞开心扉。”
“小姐,这可是秦王哦……”这句话被迎蓉拖得长长的,言语里带上了一种唯有她和杜铃音两人才会明白的意思,甚至还不着痕迹地朝候在一旁的绮琴抬了抬下巴,显出一幅“瞧,你就是不如我”的模样。
“若小姐得到秦王的真心怜爱,那么,京城所有的贵女都要拿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小姐了。毕竟,自越国建国以来,能得到一国王爷真心喜爱的贵女可是少之又少,这样的姻缘才是真正的天定良缘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