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庾亮就起身上楼,这是给众人一个缓冲的时间,消化一下他的提议。
此举,庾亮不是单纯的泄愤,一个陈止,在他看来,那是反手可压,根本无须太过操心,这些话更多的是为了拉拢众人。
魏欧等人也很清楚这点,庾亮一上楼,魏欧就笑道:“这下是结交贵人了。”
陶涯却有些担忧:“可如此一来,等于是得罪了陈止。”
魏欧却不甚在意的道:“庾亮、陈止,结交一个就得得罪一个,以庾御史的地位、名望,难道要为了陈止得罪他?”
陶涯和庞乡对视一眼,叹息摇头。
另一边,庾亮来到二楼,但赵兴人不在楼中,只见到关先。
作为开国勋贵的后裔,关先在京城很有名气了,庾亮和他交情不错,论起远近,比之陶涯等人要亲近得多,这一见面,庾亮也不客套,将打算说了出来。
“你要针对陈止?”关先眉头一皱,冷着张脸问道。
“针对陈止?”庾亮笑着摇头,“他也配我针对?我要应付的是张若,陈止不过一棋子尔,我用陈止来告诉张若,让张若知道,这次查案并非是他说了算!这次事情,他横插一脚,夺了我的正官之位,扰了布局,总要有个说法。”
说着说着,他又话锋一转:“当然了,警告张若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替你出气,陈止的事我都知道了,仗着篇文章和些许人脉,想谋五品之位,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冒犯过文简,以你我的交情,我不替你出头,还有谁能出头?你说是不是?”
庾亮抵达彭城前,就通过种种渠道,探知城中局面,知道陈止的异军突起,损害了关先、陶涯的利益,而陈止本人隐隐又是彭城士族的代表。
加上陈止那篇文章,让庾家有些难堪,庾亮才会选陈止为突破口,想用他作为支点,撬动局面。
关先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摇头道:“我的事,由自己解决,旁人无须插手。”
庾亮脸色一变,正要说话。
关先当先说道:“陈止此人深藏不露,谁都不知道他还藏着什么本事,我奉劝你不要找他的麻烦,再说,此人救了诸葛,功劳不容抹杀,你打压他,不怕诸葛事后追究?”
庾亮闻言一愣,笑道:“关兄误会了,我没想过得罪诸葛家,也不会真将陈止如何,只要他知道进退,如果此人能为我所用,我一样能给他富贵,不会亏待他。”
关先冷哼一声:“诸葛与他也是平等论交,你想招揽陈止为手下?我劝你,这个念头也放了吧。”
庾亮连碰钉子,心中不快,但也知道关先的性子,并不纠缠于此,就拱拱手道:“今天来得匆忙,还有事没处理完,改日在与关兄一聚。”他竟直接就告辞了。
关先也不挽留,任其离开,等人走了,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不打算过问此事了。
另一边,庾亮走下楼来,迎面就是陶涯等人,他和众人又说几句,就推说公务在身,约了酒宴之日,然后走出卧冰楼,登上牛车。
牛车前行,车上的庾亮沉思起来。
“先是陶涯、庞乡劝我,让我不要针对陈止,他们两人出身不凡,一个有陶公教诲,一个是名门后裔,都对陈止心有顾忌,这也就罢了,连关先这样的人,竟也劝我不要对陈止动手,这就值得深思了。”
想着想着,庾亮的眉头渐渐皱起。
“关先倨傲,连诸葛言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很少服人,但他刚才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其实对陈止心存顾忌了,能让关先顾忌的人,确实不能等闲待之,难怪陈止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甚至用教训的口气跟我说话!”
猛然间,他想到郡守衙门的后堂中,陈止说的一番话,眼睛眯了起来。
“这样的小地方,居然能出如此人物,文章写得不错,书法也比我好那么一点,甚至身有武艺,更立下大功,难怪心思会膨胀起来,或许是被种种冲昏了头脑,那陈止觉得我的年龄和他差不多,就觉得能与我平齐,有意思,有意思!”
想到这里,庾亮的脑海中闪过记忆片段,都是他过去遇到过的对手、事情。
“我经历过什么,陈止根本就想不到,他不过困于一地的世家子弟,有些成就,就以为能傲视同辈了?这就是被眼界所限,可悲,井底之蛙尔!若不是出身不如诸葛言,我的成就、名声早就超过诸葛言了,也好,既然陈止要做出头鸟,那就让他知道差距,等折服了他,收为己用,也好对付我真正的敌人,张若!”
想到这,他越发释然,心胸都开阔几分。
几天之后,朝廷特使到来的风波渐渐平息,无论官府之人,还是民间百姓,都逐渐习惯。
特使初闻之时,人心惶惶,城中上下都以为要闹出偌大风波,毕竟之前王弥潜藏,全城搜捕,就搞得鸡飞狗跳,让不少人心有余悸,那还是郡府出面,现在朝廷派人,按不少人的想法,更是要掘地三尺了。
没想到,除了第一天的突然到来,搞得各方措手不及,接下来几天,竟都是风平浪静,也不见特使团的人有太大动静。
慢慢的,街头巷尾偶尔出现询问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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