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章】远嫁(一)
平乐很慌乱,从未有过的慌乱。
可她告诉自己慌乱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她让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下来。
深深呼吸了数次,平乐才抑制住己到唇边的哽咽。她不能哭,哭泣是无用的,哪怕眼泪流干,也不会有谁真的在意她。
重生后,对于这所谓的贞节,她看的己不如前世那般重。她甚至想过,她与殷裔情投意合,若他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给他的。可是他们在一起那么多时候,他却未越雷池一步……平乐虽偶尔在心里埋怨他不解风情,可心里却是很欣喜的。
他在意她呢。因为在意,所以不会轻薄她。那是一种对她的尊重,而不是像很多郎君那般,之所以在意的个女郎,只是想将女郎据为己有,当真的拥有那女郎后,以前所有的在意都成为过眼烟云。
前世她想着用清白之身,却谋一份好的出路。
虽然不得不入姬氏,可她那时觉得,自己生的那般美艳,而且身家清白,姬三郎若见她,必喜。
可最终,她付出了所有,只换来日复一日的被欺凌。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便告诉自己,她的一切,只给想给之人。若这一世都无法遇到可以让她倾心而交的郎君,她宁愿孤老终生。
虽然努力让自己不在意,可这般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失身……
平乐凄凉的笑了。
看来老天觉得她的命运还是不够多羁,所以一定要给她上一堂让她终身难忘的课。平乐试着回想,可想来想去,她只记得梦中殷氏的身影一直缠绕着她。
是殷裔吗?
只是一想,平乐便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会是他的,先不说他堂堂殷氏嫡子,不会行这般放纵之事,便是她现在这张脸,也实在难让人起些异样心思……即不是殷裔?那还能是谁?公主府也算是守备森严,谁可以不惊动护卫闯进来,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她的寝室。
这真是个难解之题?
平乐静静躺在榻上,任身子变得麻木,僵硬,婢女数次问她可要起身,平乐都回答否。直躺到暮色西垂,她才缓缓坐起身子。
发生的事情就算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恢复如初。
即己决定不在意,那便只当被疯狗咬了一口。
这一口虽痛,却也算是帮她下定了决心。在今日之前,她还尚存的一丝犹豫现在己彻底消失。她会去楚国,她会将殷裔彻底忘记。
但她不会像毓帝所期望的那般一门心思与楚溯相处,也不会像太后所望那般当个晋国奸细。她要做的,是让自己在楚国的存在变得举足轻重,让楚溯再也不能或缺她,却不是做为女郎的不可或缺,而是做为了个……幕僚或是智者。
她要像郎君那样坦然的活在天地间,再不要像如今这般被人随意安排命运。
随后的日子,每日都有人莫名前来公主府求见,那些郢城的贵女,大家的女郎都以能进公主府花楼而倍觉荣耀。平乐俨然成了郢城的新贵。
大家都知道这个公主虽然没有皇室血脉,却颇得皇帝喜爱,每日里宫中都会有赏赐送达。这位公主也很是大方,只要贵女们喜欢的,她都会大方的赠予,可谓是个即有财又和气的女郎。
楚晋议和联姻的榜方己贴出。大家见这位安乐公主牺牲一人,成全全晋国的。对她更是诸多称赞,赞其是个雅女,贵女,好女。
平氏那边陲小氏族,竟然能养出此等好女,实平氏祖宗庇佑,至于这平乐是否真是那平氏阿乐,是否是那位曾经与殷氏议亲,终在喜堂之上自认平氏造假再无人追究。
楚国的聘礼己在日前送到郢城。
车队足足绵延数里,上至翡翠的屏风,下至金丝勾边的襦裙,足足装了三百车,可见楚君溯确实诚意求娶。
为表对此次联姻的重视,晋国给的陪嫁必不能逊色,最近毓帝与诸位大臣便因嫁妆之事而整日在朝堂上争执着,有人说给的礼过重,白白便宜了楚国;有人说给的嫁妆过轻,会让楚国嘲笑晋国国穷,争执了数日,好容易确实了陪嫁的数目,便将楚国所给聘礼折成银箔,再用此银箔数量购成等价的晋国之物……
嫁妆确定了,自有采买大臣负责采办。
接下来便要确实送亲的人选了,这人身份即要高贵,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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