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房本来就是临时扎的,里面的东西也不如其他住户家里多,没什么可烧的,若不是有汽油做引,怕是一时半会儿根本烧不起来。
只是现今围毡和撑梁被故意燃着了,虽然还不明显,但如果一会儿彻底燃着,那整间毡房应该就会彻底坍塌,像只口袋,把自己罩在其中。
韩优雅提了一口气,找突破口的瞬间,才想起木塌上还有琪琪格送给自己的诀别礼物……
想也没想,绕过着火的地方,快步跑去,拿铁棍挑拨着木塌还带着猩红火星的灰烬,木盒早已经不见了,那张写着歪歪扭扭汉字的纸条也不见,只有那颗包银狼牙还在,染着黑灰。
小心翼翼的将狼牙拨出来,在顶梁坠落的瞬间抓起就跑,也顾不得烫手。
门框也着了火,整个房间没有一个地方能固定停留,于是只能走走停停,跑跑跳跳,躲避一切,虽然对于她这身子有些费力,但她在坚持,因为有人说让她‘坚持一下’。
屋外的景象在烧破的围毡中能看到一些,形势不好,三人再强,也不是那么多从小练摔跤的壮汉的对手。
现在才发现,电视剧和小说都是骗人的……那些个一人打十人的是怎么打的?还是说那十个人的前提条件是菜鸟?
一根木梁直直倒下,带着可怖的通红,掉地的那瞬,裂成段段。
韩优雅本能的“啊”一声,却立马掩唇闭口,她不想惊扰到外面的三个人的情绪。背上被蹭到,火辣辣的生疼。
现在的毡房已经无处可藏,无地可躲,整个毡房都在摇晃,带着最后的脆弱。
可是突然之间,外面似乎停止了打斗,一切变的静悄悄。
不过她正忙于自救,没心思理会。
而这时,门被一脚踹开。嗯,的确是一脚……
后来回忆,她总是在想,如果知道那门那么好踹,就真的不用劳某人费力了,就算上面全是火苗,她也能拿铁棍自己捣捣……
李一南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眼前,步履成风,带着震惊。似乎并没有想到,她还能站在这里面。
“你——”怎么来的。
她想这么问,可是还不等她问出口,整个身子却是被凌空捞在他怀中,背后的蹭伤,瞬间的敏感。她大口喘气,身子骤然绷紧,却是没说话。豆大的汗珠滚落。
李一南飞奔而出,外面一群面目狰狞的壮汉竟然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呆呆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远。
废物力豪高管们这会儿正在从小溪中打水,浇灭大间几乎没怎么被烧着的蒙古包。而自己所在的那间,无人问津。
她苦涩的勾了勾唇角,深刻明白了权势对于人的重要。
不过却是安慰自己,抢救轻微受损的比较划算,自己那间的确没什么希望了。
“哪里伤了?”李一南放她下来,很急切的问,手臂有些不知所措的顿在空中。眼睛所及的位置都没什么大碍,所以他在犹豫。
“我还好,你去看下李小姐。”韩优雅偏头看去,那个纤细的身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如同小时候的自己,只是自己那时候有妈妈依靠,不怕面对死亡。而她现在只身一人,从小养尊处优,怕是很难摆脱这样的恐惧。
李一南却没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冷哼一声,抿唇轻笑,大步离开,的确如她所想,向着李多柔的方向。
“多柔,起来。”他将她扶起来,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有种宠溺,有种温暖。
韩优雅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模糊了。
原来他可以那样温柔,对别的女人。
酸涩在心湖里泛起了涟漪,慢慢漾开。
他的声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正好落在自己耳边。句句柔情似水,字字暖人心扉。
待李多柔情绪稳定了些,李一南才牵着她,冷声唤达吉:“过来,咱们谈谈具体事宜。”
达吉抬着吊着纸筒的胳膊,慢吞吞的走去,不服气的瞪着他。“论打架,你还真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呸!你好意思说?总共五十多号人,跟三个人打,什么叫对手?”迟云离桃花眼一瞪,眸光如刀。
达吉不说话,只是鼻子出气,哼哼唧唧的。
“你这种态度,怕是没什么好谈的了。”李一南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转头跟迟云离说:“通知警方。”
迟云离应了,掏出手机,转去一旁安静的地方通话。
“放我们走!”达吉怒了,声音不觉的大了很多。
“晚了。”李一南轻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