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坐在宫长继屋里喝茶,其他人陆续过来寻他,各种挤眉弄眼问他昨天怎样,工场现在什么情况,重点自然是昨晚上在哪儿过的夜,玩闹了一番才分头各自干活。
下朝后,一条消息传到翰林院,一下子就引起了上上下下的集体关注。
淝州石氏上奏告白蔻和顾昀各有行为不端,连不忠不孝的大帽子都扣下来了,弄得翰林院学士柳清大人都把顾昀叫去谈话,问他有什么看法。
幸好先前和宫长继讨论了这个问题,顾昀在表现了震惊和愤怒之后,就淡定地把宫长继的那一番说辞拿了出来,柳大人听完抚桌大笑,告诉顾昀放宽心没事的,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外面宫长继也在大肆宣扬顾昀和白蔻忠孝不能两全的可怜处境,勾得很多同僚都起了同情心,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奇了怪了,白蔻的婚事是有圣人作主撑腰,拿这个告白蔻不忠不孝那不就是把圣人给挂墙上了么?”
“就是呀,哪有这么告的,到头来这不是让自己难堪了么。”
“淝州石氏告的,京城石氏难道没有提醒这老家族人么?”
“呵呵呵呵,那就是他们自己作死咯?”
“哎哎哎,这京城石氏和淝州石氏难道是一家子?”
“是一族的,开国建朝后迁居来的,借了老家的势在京城扎下根,做起棉布生意,生意做大了就成了皇商,京城和淝州两边一直有联系的。”
“难道说这告状其实是京城石氏挑起来的?”
“有可能,有可能。”
“我觉得也是,白蔻那个纺织工场一起来,抢走石家多少生意,这几个月来一直被挤压得很要命,连织户都流失了,成了别家的雇工,京城这石家的根基都被动摇了,他们能不还手反击么?”
“可不是么,石家现在走起下坡路,万一要是被取消皇商资格,对淝州石氏也是个巨大打击。”
“京城石家这棉布生意几乎就是躺着挣钱,家里的年轻人没几个有出息的,全都是纨绔少爷,小一辈里面,十几个孙子,至今没有一个举人,只有三个秀才。”
“天咯,啧啧啧啧,这哪比得过顾昀他们,他们这群年轻人都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呢。”
“可不是嘛,京城石氏败得不冤枉,赚钱太容易,不思进取就是这个下场,等着瞧吧,他们撑不住的。”
“没想到子孙居然不成器,那我倒是理解了他们怎么起意告这糊涂状,本想和老家联合起来给白蔻和顾昀一个难堪,哪知一群蠢货选错了切入点,反倒先让圣人难堪。”
“我倒觉得他们这一告,反倒可能让一件事有了转机。”
“什么呀?”
“石家告白蔻的罪名是什么?不忠不孝,罔顾受苦受难的家人,只想自己富贵一心高嫁,对吧?一伙爷们联合起来骂一个姑娘家贪图富贵,要脸不要?”
“他们要脸就没有这本奏疏了,你想到什么了,快说快说。”
“白蔻和顾昀的婚事有圣人撑腰,现在白蔻被人骂得这么难看,要是顾昀顺势也上一本替白蔻出头,请求赦免白家人,你们说怎么样?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啊,真有可能!”
“就是啊,多顺理成章啊,白蔻出嫁,总要有女方高堂吧?她家人不回来,谁做她这女方长辈?”
“可不是么,只要顾昀替白蔻出头,若是圣人恩准赦免,这忠孝可就两全了。”
“还有这女人干政的罪名,听上去好像挺严肃,到底怎么回事还得看兵部的态度。”
“就是就是,本来就是兵部先找上白蔻,又不是白蔻主动附上兵部。”
“那本计划书是应兵部的要求才写出来的,兵部怎么可能会落个纵容女人干政的罪名,石氏身为皇商居然跟兵部肉搏,这是想找死啊,怂恿石氏告状的人是不是和石氏有仇?”
“可不是么,要么愚蠢,要么恶毒,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顾昀从柳清大人的屋里出来,一路走一路都能听到同僚们的这种议论,总的来说大家还是倾向他的,这让他很高兴,不用花费精力与同僚们解释周旋,而且现在翰林院里的意见已经趋向于赦免,相信还会有其他人帮他请求圣人多加考虑这一点。
虽然这个奏疏来得很突然,但如果能促成赦免的话,也算是石家人歪打正着干了件好事吧,虽然对他们来说可能只会觉得恶心。
顾昀回到他办公的屋子,先受到了僚友的一致问候和安慰,宫长继他们一帮年轻人随后进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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