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雪未化净,清晨又是一场大雪,搓棉扯絮般洒落下来。
大夫人的厢房和老太太的华景阁不过隔了一个院子,老太太许是昨个儿累着了,今日起了晚些,辰时未到,李氏就来了,身后谷兰拎了食盒紧跟着。
刚进厢房,老太太正在梳洗,李氏示意沈嬷嬷将帕子递给她。
老太太见李氏今日的妆容重了些,便问道:“昨夜是不是没睡好啊,瞧着一脸的倦容。”
李氏垂首,没吱声。
她今日如此之早,其来意老太太是心中了然。
“你是长嫂,秦家内院中馈自是由你掌管,别说老太太我没指点你,妯娌之间能否和睦取决于是否一碗水端平,但是歪风邪气也不能甚长。”
“毓姐儿的事,不管她是否被怡姐儿推了还是没有推,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怎么做能让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没话说,还能捏她们一个软。”
李氏仔细听着老太太的话,心中也有了谱子。大宅内院,是非纷争每日都在上演,如真的每件事儿都查个底朝天,那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要被捅出来。
一刻钟的功夫,老太太梳洗干净,穿了一身绛紫色万寿纹的长袄,李氏扶着她坐在炕上。书香沏了杯茶道:“老太太,今日的早点准备好了,都是些您还吃的。”
老太太轻呷了口茶,命沈嬷嬷拿来个紫檀木匣子,“过会子你先去瞧瞧毓姐儿,看打不打紧,把上次太后御赐的凝脂雪莲膏给带上,姑娘家要是留了疤痕那可不好。”
李氏收过木匣子,眼里满是感激。
昨晚老太太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她时,她还在心里犯了点怨声。回去后思前想后,这事儿左不过要得罪人,辗转反侧一夜还是先从老太太那儿得些口风,也好比最后办砸了,老太太这头又不得好。
李氏恭敬的退了出去,出了院子便看见远处秦知萱正带着主仆三人往华景阁这边走来。
只见秦知萱穿着红色斗篷,不时侧耳于身边听莲、夏容说着话,轻启朱唇间宛若那个吞梅嚼雪、不食人间烟火的尘外仙子。
李氏愣是被这似乎融入画中的人儿牵住了脚步。
秦家一脉女子姿容都不差,未出嫁的姑娘中秋姐儿、毓姐儿、怡姐儿姿色也算的上是中上。可如若她们站在秦知萱身旁,那也是羞花闭月,不足攀比。今年的选秀在即,虽说萱姐儿生母早逝,但近来她却深得老太太欢心,加上不多时行哥儿凯旋而归,到时候行哥儿加官进爵那自是应当。
两张王牌在握,李氏自知,今后的秦知萱不容小觑。
思前想后一番,李氏抬脚出了华景阁。
“小姐,小姐,快看,琼月回廊旁的白玉兰花开了!”
听莲是个活脱性子,话音刚落,人就跑没了。听莲今年刚满11,大大咧咧人也挺机灵,就是孩子性还在,不似夏容般沉稳。
“听莲,你小心着点。”夏容看着听莲像脱缰的小马驹心中甚是不安。
薛妈妈私底下不止一次叮嘱夏容,外出的时候盯着听莲点,不似在自己个儿院子,暗地里瞧着的人多了去了,免得哪个嘴碎的看了去嚼舌根,连累小姐。可听莲仗着小姐好脾性,不甚理睬。小姐也是,不但不给听莲立规矩,看着听莲玩的忘乎所以,眼神里总是流露出些欢喜和宠溺。
听莲这个年纪在现代,那还是在学堂里做着应用题,下学三五伙伴一起玩跳房子的时候。可是生在这个古代,在这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小小年纪便要为奴为婢,替主子鞍前马后。碰上知礼宽厚的主子还好,如若不是,打骂是少不了的。
谁规定谁生下来就是伺候人!
爱玩不打紧,只要正经时候知分寸就行。
此时雪不似刚刚那般急促,倒有翻轻吻万物的怜惜,知萱抬起手腕,雪花落入掌心,似有似无的感觉。
手似柔荑,肤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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