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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简直要被傅奕阳的话给气笑了,他这话儿总跟在说她无理取闹,他宽容大量一般,撇了撇嘴道:“咱们俩算是扯平了,你也真是的,有什么话总是憋在心里,脸上没点波澜,便是让人猜测也猜不出所以然来。”
咱们都有错,谁也别想躲过去。
没想到傅侯爷微微颔首,颇为感叹道:“至亲至疏夫妻。”见识到了至亲后,哪里还能忍受得了至疏。
苏颖恍然一震,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苏氏那几年的‘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可她有记忆,有这一年多来的对比。
苏颖靠在傅奕阳胸膛上,想着他们俩也算磕磕绊绊的走到今日,就算不会有多深刻的感触,可不会忘了先前傅奕阳给过的承诺,不会忘了因为傅奕阳带来的酸甜苦辣。
苏颖握着傅奕阳的手,拿手指摩挲他的手心,想起昨天夜里他用双手暖热了她的手,带来的抚慰着身心的温暖,咬了咬嘴唇。
傅奕阳手抚上她的头发,带着些责备的说:“怎么没把头发擦干?”
苏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给你梳头吧。”
傅奕阳一愣:“怎么想起做这个了?”话虽是这么说,可等苏颖推了他一把,他就从善如流的往梳妆台前坐下。
苏颖迅速把她的头发拢在一起,用簪子一别,其实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偏偏叫傅奕阳说的,好像发梢还在滴水似的。
做完之后,拿着梳子一梳子一梳子的梳着他的头发,从头到发梢。
结发夫妻么?苏颖不时从镜子里看到傅奕阳带着笑意的眼,原先那些纠结和乱七八糟的情绪渐渐的沉淀了下来。
苏颖放下梳子,从后面揽过他的脖子,头枕在他肩膀上,轻轻的说:“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傅奕阳手覆上她的手,没有说话。
外头芦荟脸红红的,桂嬷嬷一瞧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吩咐道:“快叫厨房去烧热水来。”
心里还想着虽说有了福哥儿和禄哥儿,可儿女谁会嫌多,尤其是现在,老爷只守着太太一个人过,总归是要再生几个才好呢。到那时候,谁还能说出什么来。
这么想着,桂嬷嬷把芦荟叫过来,压着声音问了几个问题。
芦荟当下满面通红,就连耳朵都红了,跺了跺脚:“嬷嬷,哪有您这样的,我去小厨房催催。”
桂嬷嬷一瞧芦荟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一拍额头,“我真是老糊涂了,问她个黄花闺女做什么。”
翌日,苏颖只觉得半梦半醒呢,感觉腿又被人架了起来,脑子还混沌着呢,手就上手推开了,轻哼一声,软软的嘟囔着:“还要上朝呢。”
傅奕阳知道昨天夜里做的多了,谁叫她软成一摊水的模样太招人了,还搂着他直哼哼,他哪里忍得住,多要了她两次。
现在,原本就意动了,被她这一声轻哼,直觉得酥麻到腰间,哪里还忍等了,直埋到她颈窝边,含住耳垂嘬了一口:“今日休沐。”
苏颖被他磨得身上又热了起来,根本就无力推拒,就那么从了。
等起来的时候已经比往日要晚一刻钟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
桂嬷嬷笑得合不拢嘴的进来的时候,苏颖脸上红晕还未消。又听桂嬷嬷小声嘀咕着:“整日里黏糊在一块儿,怎么就没个消息呢?”
苏颖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桂嬷嬷是个什么意思,饶是苏颖脸皮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就假装没听到桂嬷嬷的自言自语,不过心里却是存了想法。
吃过早饭,他们夫妻俩去上房。
苏颖没有再问关于傅奕阳对着傅母是个什么态度,昨天那些含含糊糊的话,已经暗自表明了他的姿态。
苏颖从中撤出来,再往后就是要傅奕阳直面傅母和傅煦阳了。
不过看起来,傅奕阳对着‘老弱病残’组合,应该占着压倒性的优势。
苏颖想了想道:“姜夫人说是要来探望老太太呢。”
苏颖就是想问问姜家如今是怎么个情况,外室加上姜源错手杀人这两件事联合起来,不能够不对姜存富造成什么影响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傅奕阳想起姜存富的热情示好,冷笑一声道:“他现在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兵部左侍郎的位子已经有接手的人选了。”
钟家在兵部的势力不小,姜存富就是由钟家推上来的,可以说是阻击钟家势力的薄弱点。
苏颖松了一口气,轻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了底。头前钟老夫人还规劝我,要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呢。我跟她说,咱们侯府跟那姜家原本就没什么干戈,就谈不上化干戈了。”
苏颖这么一说,傅奕阳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苏颖淡淡一笑,道:“就前天,李尚书夫人过寿,见着了。尚书夫人想来是想做和事佬,倒也没叫她白忙活一场,这不,姜夫人就来向咱们家主动示好来了。”
到最后就有些调笑的意味了,苏颖倒不是觉得这里面是钟夫人发挥了作用,毕竟钟夫人这个继母和姜夫人关系可不怎么样。
能说动姜夫人的人可不多,但苏颖觉得不包括这位继夫人。
苏颖直觉是傅奕阳从中做了什么,就好似潘知府一事中,好的赖的傅奕阳都做了,可偏偏还被潘家当成‘救命稻草’,这就是一种本事了。
傅奕阳神色上波澜不惊,道:“既是示好,你就不需客气。”
苏颖低头一想,姜夫人来示好?想必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前头才刚从她这里吃了一回闭门羹呢,眼下又来,不憋屈才怪呢。“知道了。”
临到了上房,傅奕阳突然以手作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道:“他可是真的出了毛病,能不能好还两说。”
“啊?”这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苏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可见傅奕阳这样藏着掖着说话的样子,旋即就明白过来他到底是在说谁。
不由得嗔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你和我说这作甚。”
转念一想傅奕阳会去做验证傅煦阳是不是真的不行了这件事,就觉得傅侯爷的光辉形象瞬间倒塌,毁于一旦。
这叫什么事啊。
苏颖自个都忘记了,这件事儿还是她‘明察秋毫’暗示给傅奕阳的呢。
他们这对夫妻,实在是半斤八两,大哥不笑二哥。
等见着了神情憔悴的傅煦阳,苏颖难得给了个好脸,不过傅煦阳不领情,阴阳怪气的说:“大哥和大嫂来了,真是稀客。”
苏颖轻笑一声道:“小叔这话儿可就不对了,这儿是我们家,哪里扯得上是客呢。”
傅煦阳被噎了个半死,他重重的‘嗤’了一声,来表达他的不屑于顾。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对苏颖说:“你去看看老太太。”
傅煦阳赶紧说:“还是别了,说句老实话,母亲不待见大嫂,见了大嫂难免会心生郁气。大嫂若是真心为母亲着想,还是只让丫环们在母亲跟前伺候吧。”
完了,他又‘小声’嘟囔道:“大嫂先前又不是没这般做过。”
苏颖懒得跟傅煦阳一般见识,只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留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傅煦阳独自面对冷着脸的傅奕阳了。
傅奕阳拿眼睨了傅煦阳,道:“身体可好些了?”这关心的话说的硬邦邦的,是傅奕阳一贯对着傅煦阳时的语气。
傅煦阳别过脸去,不屑道:“不用你假好心!”
这就是记吃不记打的货!
傅奕阳意味深长地道:“本来说好是由你照看母亲的,不过看你这样……”
不等傅奕阳说完,傅煦阳就截断了他的话:“我这只是轻伤,很快就会痊愈了。你不能……再说母亲离不了我,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傅奕阳倒没有多不悦,只冷声说:“最好是这样。”
傅煦阳色厉内荏的哼了一声。
苏颖没有拿热脸去贴傅母的冷屁股,站在门外一头黑线,他们兄弟间的对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绝对是她想多了。
傅奕阳出来,见着拧着眉毛的苏颖,“怎的了?”
苏颖干巴巴的笑了下,好奇道:“你和二老爷达成了什么协议?让他这么听话的?”
傅奕阳一本正经的说:“只让他在母亲病床前尽孝道罢了,哪里有什么协议。”
苏颖在心里啐了傅侯爷一口,这种话儿说出来骗谁呢,他自个觉得可信吗?但人家就说的一本正经、不容怀疑的,这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等到了屋门口,苏颖借口道:“我去问问老太太的贴身丫鬟的作息。”
她进去做什么啊,没看到就连傅煦阳都知道了她跟傅母是相看两厌了。所以她就不过去讨人厌遭人嫌了,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要尽孝道的傅侯爷了。
苏颖不怀好意的想,谁叫那是傅侯爷的亲娘呢,虽然这亲娘还不如后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