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我只是一时口误,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未免也太较真了。”
“只许弟妹你义正言辞的指责,就不许我反驳了,这是什么个道理。”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陈夫人想到之前她就是这么反应的,不由得窘迫起来,刚才才顺好的思路又被打乱了,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扳回一城了。
苏颖也默不作声起来。
陈夫人原本还等着苏颖开口说些什么她好接茬呢,哪想到苏颖不吭声了,她只好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口,清了清嗓子:“大嫂这话是我一时口误,你就不要当真了,但你得承认我刚才那番话是话糙理不糙啊。”
有这么自夸的吗?苏颖低下头翻了个白眼。
陈夫人自顾自往下说:“反正我把话说到这里了,听不听都由大嫂你,你就算不顾及侯府的名声,也得顾及侄子不是,顶着那样的名声总归是不好的。”
可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苏颖都快被她说动了。
陈夫人见苏颖不搭腔,有些恼火,但她该说的都说了,想来苏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正想起身告辞来着,就听苏颖慢吞吞的说了。
“弟妹,其实这件事的主动权完全在老太太那里,若是老太太执意要跟二老爷这个从小跟她亲的儿子一起住,我们这为人子女的拦也拦不住,也不能拦啊。”
所以啊,这话你找错人说了,你应该冲着傅母这正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去。
陈夫人一时间愣住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苏颖见状,叹了一口气:“弟妹啊,这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都来了,不如一口气的去到老太太那儿,把你们家的姿态摆出来。想来以往常老太太偏爱小叔子的劲头,说不得就会应下来,不整日想着搬到你们家去了呢。”
弟妹啊,我看好你哦。
陈夫人吞了吞口水,她要是真这么跟她那好姑妈说,她的好姑妈还不把她给生撕了,她还指望日后还能从她那里抠些体己私房来呢。
“呵呵,大嫂你真会说笑。”
苏颖很认真的说:“弟妹,我跟你说的可都是发自肺腑,半点弄不得虚啊。”
陈夫人噎住,她只能干巴巴的笑着,“我想到家里还有事儿紧着办,就不打扰大嫂了。”没说的那就只能逃之大吉。
苏颖冲着她的背影道:“弟妹啊,你走路可得小心些,别像昨天似得摔一跤。”
陈夫人闻言一踉跄,险些真的摔一跤,站稳了之后,走的更快了,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落荒而逃的味道。
苏颖一直透过窗户看着陈夫人走没影了,才收回视线来,有些遗憾的扁扁嘴,早知道就不提醒她了,唉。
薄荷直撇嘴:“二太太这也太厚脸皮了吧,明明就是不愿意荣养老太太,偏偏还打着为太太好的旗号,真是。”
苏颖笑了笑:“能把好话说到这份上,也是二弟妹的能耐了。”不过,看在陈夫人提供了笑果的份上,她就大人大量的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每日一乐啊,不然再去让人告诉她“谁养着老太太谁就能得到老太太的体己”,不知道这样的话,陈夫人会不会颠颠的立马跑回来,高举双手说“我愿意”呢。
傅奕阳踩着星光肃着脸回来,苏颖见他一脸的倦意,把手中的书放下,从榻上下来,绞了帕子递给他擦脸,问:“要不要来碗羊乳?”
见他点头了,就朝紫苏点头,回过头来又说:“你再不来我都要叫人去看看了。”
傅奕阳一扬脖子把羊乳喝了,也往榻上一坐,拉着苏颖跟他坐在一处。
苏颖看他的神情:“可是累了?要不我给你揉揉?”这可是好久没有过的事了,苏颖靠着大迎枕,傅奕阳躺在她的腿上让她给按摩太阳穴。
苏颖不说话就这么揉了有一刻钟,傅奕阳才把心头的那口气叹出来,苏颖这才问他出了什么事。
傅奕阳枕住苏颖的腿,嗡声道:“那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苏颖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皱着眉头道:“是谁做的?”
傅奕阳坐起来,把苏颖抱在怀里头,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查到了潘季氏的头上。”
“潘季氏?潘如月的母亲?”先前就猜测过了,苏颖还是觉得惊奇,潘太太有这么大的能耐?
傅奕阳嗯了一声:“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那季氏到底没那么大的能耐。”
如果不是气氛不合适,苏颖都想要跟他击掌表示咱们夫妻俩心有灵犀了。苏颖慢吞吞的说:“如果有她参与的话,我倒不觉得没原因。”
说着她就伸手捧住傅奕阳的脸假模假样得说:“哎呀,我也没觉得你有多玉树临风,风姿卓越,怎么就让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丢了魂似的?”
傅奕阳忍不住笑了笑,可笑完了又觉得不对,赶紧绷住脸,咳嗽一声:“严肃点。”
苏颖嗔了他一眼,说他胖他还真喘上了。
傅奕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次真是我连累你了,实在是没想到潘季氏会是这么心黑,不过,也有可能是被人当枪使了。”
苏颖冷笑一声:“苍蝇不叮无缝蛋,她要是没有那等龌蹉心思,也就不会被别人利用。怎么咱们风姿卓越的大老爷这是心疼未来岳母了?”
傅奕阳瞪了她一眼:“浑说什么!”
苏颖顿时气弱了,色厉内荏道:“我这不是气的狠了么,你凶我作甚。哼,你有能耐去凶那罪魁祸首。”
傅奕阳握着她的手:“先不急,我准备顺蔓摸瓜,将其他幕后指使者也一并揪出来,到时候一块儿算总账也不迟。”
本来查出来祸首是潘太太就已经出乎傅奕阳的意料了,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缘由,可这已经足够让傅奕阳恼火的了。明明是对方寡廉鲜耻、言行轻狂不知所谓,其父母必有失职之处。
如今看来,那潘家,恐怕是从根上就坏了的,不然出了这样丢人的事,潘太太不去教导女儿,反而是迁怒到他们身上,实在是不可理喻!
傅侯爷坚决忘了他和潘太太还有拐着弯的亲戚关系。
苏颖低着头和傅奕阳十指相握:“你觉得帮凶会是谁?”
傅奕阳皱起眉头:“这还真不好说,左右已经有了突破口,再查起来也就容易了,你放心,这件事我定是要给你个交代的。”总不能让妻子白白受惊了。
苏颖‘嗯’了一声:“我自是信你的。”
这话儿自然是中听的,傅奕阳眼里带了笑意,又叮嘱起来:“近来你就呆在家里,府里的护院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他们多注意些。对了,季府你就不能去了,等明儿差人过去分说了,表婶自会理解的。”
傅奕阳唯恐潘太太再做出什么来,知道她现在客居季府,自然是更不放心苏颖过去了。
“知道了,我就说是受了惊病了,竟是病的严重了。”当日那事是发生在热闹的大街上,当时围观的人不少,想来季夫人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说法也说得过去。
夫妻俩黏糊在一块儿又说了些话,才回床上睡了。
第二天,苏颖就派了府中有脸面嘴皮子利索的管事娘子带着比原先准备加厚了一层的礼上门赔礼去了。
本来是临时反悔了,自然是要把礼数做全了。
季夫人知道苏颖不来了,隐隐还在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潘太太那个搅家精,不知道跟苏颖碰到了,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她可不愿意自己的生辰上被触了霉头。
既然苏颖病了不来了,那就不会碰头,这样也好,又细细问了管事娘子苏颖的病情,还让管事娘子捎带回些养身的药材。
等管事娘子千恩万谢的告辞后,季夫人转身就把大儿媳叫过来,这生辰一应事宜都是大儿媳操持的,既然苏颖不来了,总是要有变动的。
不巧被潘太太听了一耳朵,“什么?她竟然不来了?”
她的话让季夫人皱了皱眉,这话儿听的就不顺耳,让季夫人再次觉得苏颖不来也挺好的。
潘太太指责道:“身为晚辈,来给长辈祝寿这等大事,她竟是说不来就不来了,大嫂我看她怕是仗着自己位高就没把你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季夫人心里不悦的打断潘太太的话:“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乱指责什么个什么劲儿,侄媳妇不能来事出有因,她几天前遭了难受了惊得了病,没想到病情加重,这才没法子过来了。”
潘太太被季夫人不客气的话说的心里恼火,又听她这么说,心里疑惑,不是说当时毫发无伤么,怎么说病就病了?
想着就撇了撇嘴:“侄媳妇果然还是年轻经过的事少,不过是小小的事儿她就受了惊,这日后可怎么担得上当家太太的重担呀。”
季夫人在心里冷笑一声,人家担不起,难道你那轻狂的女儿就能担得起?不知所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