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骞亲自帮沈苾芃挑了一件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衣,缠枝花罗质地,玲珑浮凸的浅浅金银色泽看起来名贵大气。
沈苾芃向来喜欢素雅,这样的艳丽不是她所喜欢的,君骞却喜欢,看着艳丽的沈苾芃一扫病容笑道:“芃儿,你这样真的很美。”
沈苾芃一副随你怎么折腾的冷漠,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倒是比刚来此处的时候吃胖了些。不得不承认,君骞对她在吃穿用度上面是极为上心的。
君骞拿起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盒子,画工精美的钵帽上绘着四季花开的勾金图案。
“这是番邦进贡的雪花膏,”君骞打开盒子,钵中盛着乳白色半透明的膏体,清香扑鼻,不刺鼻,不张扬。
沈苾芃眼神微动,作为女子天生便有这样的好奇心思,尤其是女孩子家用的东西。她不得不憎恶的承认一个事实就是君骞的眼光和喜好与自己竟然如此的相似,这让沈苾芃很无力。
君骞拿起了花梨木梳子亲自将沈苾芃的头发轻轻挽在了手中,入手顺滑像一匹上好的锦缎。侍女们早已经退下了,窗前的梅香浮动,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欢喜到无法自拔的境地。
他的手有些笨拙,绾出来的发髻实在是不敢恭维。沈苾芃终于忍无忍,将他手中的梳子夺过来,自己绾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坠马髻。
“还是芃儿灵巧,”君骞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沈苾芃决定今后一定要装死,否则会被这个畜生活活气死。
君骞在她繁复的首饰盒子里挑了一支点珠桃花簪斜斜插在了她光滑的发髻上,长长的珠翠璎珞更平添几分娇艳。他的眸子一时间很难离开,心跳又慢了一拍。
“金箔花钿太过耀眼刺目,”君骞开始翻找花钿,不亚于他为三殿下筹谋国事那般小心长远,甚至更多了几分慎重。因为这慎重反而让他本来倾尽无数少女心弦的眉眼显出几分天然的冷峻来。
沈苾芃继续装死,呆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实在是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鱼腮骨的色若白玉不显眼,芃儿,”他因为练剑长满了厚茧的手掌拿着花钿,歪侧了头问道,“用珊瑚好?还是黑玉好?”
沈苾芃决定将装死进行到底,她想杀人但是却没有剑和力气。
“好吧,珊瑚好!”君骞抬手挑起了沈苾芃的下巴,凝视着她光洁似玉的额头,将那珊瑚花钿细心地贴了上去。
沈苾芃的呼吸极力克制着,却因为离的如此之近,她身上特有的梅香扑在了他的脸上。君骞的手指有些僵硬,喉结滚了滚,心头的欲望犹如杂草再一次蔓延。
好久,君骞抬起了眸子,眼神一动,默默片刻,取毛笔自珐琅小盒中蘸饱了黛青色眉粉在沈苾芃的眉间勾勒出淡若烟云的远山黛。
一时间他竟然看的痴惘起来,沈长卿真是好命竟然能生养出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儿,可惜了的。这女孩儿终归是沈长卿养在外面的外室女。他曾经命人勘查过沈苾芃小时候的经历,八岁之前的她竟然像一个谜一样,怎么也查不到底细。可是那个梅清……他心头的炙热终于忍了下来,他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很重要。
沈苾芃别扭的转过了脸,她不是讨厌君骞为她画的远山黛,而是讨厌她自己竟然很喜欢君骞描出来的远山黛,这样的品味倒是又一桩相似之处。
若是没有那么多恩恩怨怨,那么多迫不得已,那么多爱恨交加,君骞其实很适合做她的婢女。
沈苾芃游离的神色,让君骞看了一阵好笑,这种状态下自己如此的调戏,她竟然还能神游方外。
“双眉画未成,哪能就郎抱?”君骞呵呵笑道,索性将她一并抱在怀里,为她的烟笼眉补上最后一点写意。
窗外艳阳高照,窗内夫君提笔为娘子画眉。若是没有之前那些日子,这样的景色真的很美很温馨。
君骞一边凝神修饰沈苾芃的眉心,一边淡淡说道:“德隆一朝的权臣都是武将出身,之前西南战事中的主战派得势,主和派却是人员凋零。”
沈苾芃心头一顿,抬眸看着他优雅的动作和平淡安然的神态,心中却是恐慌起来。他为什么要与自己说这些?
君骞将笔随手丢到了妆台上,俯身看着沈苾芃的眉眼,缓缓笑道:“不过马背上的江山不一定能在马背上守得住,大燕一朝若是想要长治久安还是需要哪些主和派中的能臣的。”
沈苾芃的眼眸微变,身子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粗粝的手掌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她的发梢。偶尔会垂下头吻一下她的脸颊,暧昧到极致。
似乎这样的朝中军政大事于他来说都是如同儿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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